张主任是一个硬汉子,我佩服他这一点,也很能理解他的苦心。于是,我打算对企企继续瞒下去。
可以想象,对于一个不会撒谎的人来说,要依靠胡说八道稳住自己的企企,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而我就是这样了不起的人,那天晚上,我顾左右而言他,硬是生生地把这件事给瞒了下来。
周六一早,厂办的所有人员共四十多人,浩浩荡荡地集合在停车场,准备上车前往龙泉驿。事先,我已经与小军说好,他提前到停车场,向同事们吹风,千万不能提起我住院的事情。
就在我和企企与大家一起在停车场等车的时候,负责小车调度的李阿姨进来了,一看到我,她很惊讶:“小柳,你好啦?”我一个劲地向她使眼色,她硬是没感觉到,“你这么快就出院了?完全好了没得?”李阿姨后面这句话,把我苦心经营的谎言彻底击碎了。
企企十二分惊讶地看着我,没办法,露馅儿了,我只有和盘托出。
企企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在车上,我把事情经过,把向她隐瞒的原因一一解释清楚,经过张主任的斡旋,才算有个交代。
在龙泉驿,利用独处的机会,企企把我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我一句没听进去,就听见她歇斯底里地“叽哩哇啦”,大体意思是不该瞒着她。
其实我也很郁闷,很委屈。
企企所负责的工作,手里的事情总是那么多,一个“忙”字都难以形容。两口子隔得这么远,我住院了,她能放弃工作过来照顾我吗?至少,我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影响她的工作。同时,如果知道了,她还能安心工作吗?不可能,只怕饭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这件事情给我的体会太深刻了。我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两地分居的痛苦,连生病都不敢互相知会,我作为男人还可以挺住;可万一她生病了,又该怎么办呢?一个柔弱女子,身在异地,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在自己最孤独、最落寞、最伤心、最脆弱的时候,另一半却身在异地。也许他并不知情,就算知情了,也只能打个电话,安慰几句。
更进一步,将来有了孩子,是不是也要孩子每周才能见到一次父亲?做父亲的,是不是每次回家,都会发现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了许多?
在孩子嚷着要“爸爸”,在照顾、教育孩子需要一个帮手的时候,就得让一个柔弱的小女子独自去承受吗?
在这种时候,有什么能代替一个坚强的肩膀、一个宽厚的臂膀、一个宽阔的胸膛呢?
可是,在孩子最需要父亲的时候,在爱人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我很可能不在身边。
难道,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的人生吗?
那么,我的奋斗,我的工作,我的理想,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
请原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私”。
但此时的我,已经深深迷茫了。
一个多月后,我上网看到的一句话,为我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为我日后人生的转轨找到了理论依据。
依稀记得,那是一篇对某位成功人士的访谈录。该人士说了一句十分经典的话,大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