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诗经?大雅?文王》中说:“周虽然过去是殷商的属国,但是现在所禀受的天命却是新的。”
【品评】
《大学》中有许多引自《诗经》的原文。《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典籍,收周代诗歌三百零五篇,分为风、雅、颂三类。风包括周南、召南,合称十五国风,共一百六十篇。大部分是民间歌谣,小部分是贵族作品。雅分为大雅和小雅,共一百零五篇。小雅大部分是贵族的作品,小部分是民间歌谣。大雅则全是贵族的作品,有叙事诗和祭祀诗两种。颂有周颂、鲁颂、商颂,共四十篇。这些诗多半是西周、鲁国和宋国的最高统治者用于宗庙祭祀的乐歌,也都是贵族的作品。《诗经》产生的时代,上自西周初期(公元前11世纪),下至春秋中期(公元前6世纪),共约五百多年。除极少数是西周作品外,大部分是东周时代的作品。它的题材十分广泛,反映了当时社会的各个方面,如复杂的社会生活和阶级斗争,还有人民大众淳朴的思想和感情等,具有很强的现实主义精神,在我国的文学史和哲学史上都有着重要的地位。
人在原始时代,对宇宙和人生的认识很少,认为宇宙间的事物,都有神统治,或是有天命在支配、主宰一切。所以,古人把朝代的兴衰更替与天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周文王由于能够使自己的德行日渐更新,并带领自己的臣民追求完美的道德境界,因此,他所禀受的天命是新的。《诗经?大雅?文王》中的原文是:“文王在上,于昭于天。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有周不显,帝命不时。文王陟降,在帝左右。”过去的周,地位并不显赫,因为那时尚未有天命在身。因为周文王不但能够使自己的德性日新,而且还激励鼓舞人民,使其也弃旧图新,因而到周文王的时候,天命才开始降临到周的身上。
本节引文,显然已经不是“明明德”和“新民”。虽然解释的重点依然是“新”,但“止于至善”的儒家目标与理想,在这里得到了极为恰当的诠释。小小的边陲弱邦,自后稷开始,历经千年的漫长岁月,到周文王的时候才得到上天天命的垂顾。原因何在?周邦千年的“自修”与“新民”、文王一世的“自修”与“新民”,均被高高在上的监察者——上天洞悉无疑,所以上天转移天命,弃商予周。新的使命,新的时代,周由弱变强,最关键的还是周人自身的道德修养。周的成就,完全是儒家“平天下”的目标实现,自然属于“止于至善”的范畴。所以,本节的引文,隐含着儒家对更高层次的“修身”目的与效果的肯定。
【原文】
是故①君子②无所不用其极③。
【注释】
① 是故:所以。
② 君子:国君之子的简称,指社会上居高位的人,后来逐渐转化为道德理想的人格称谓。
③ 无所不用其极:无处不追求至善至美。极:尽。这里的用法是积极的、正面的,但这个成语后来却变成了消极、负面的含义,形容坏人做事不择手段。
【译文】
所以,君子时时刻刻都要追求至善至美,一刻都不能懈怠。
【品评】
在自身修养上,应该是没有止境的。道德高尚的人所取得的成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修养的关键在于一点一滴地长期积累。孔子大赞颜回说:“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这就说明了短时间追求道德的修养是人人都可以办到的,但要长期坚持下去,却是需要很大的恒心和动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但君子是可以做到的,“无所不用其极”包含的主要内容,从上面引述的三句话来看,君子采取的手段应该是自新、新民、平天下。与之相对应的,则是“明明德”、“新民”与“止于至善”。朱熹曾经指出:“盖民之视效在君,而天之视听在民。君德既新,则民德必新。民德既新,则天命之新亦不旋日矣。”本章以古代格言来解释“新民”,并把解释“新民”置于整个三纲领中统一思考,内容值得仔细推敲。
自“汤之《盘铭》曰”至“君子无所不用其极”,朱熹认为集中说明“新民”,所以定为传文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