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过世的吴梯玛,还要狠一火镰!”
最激动和亢奋的除了夏七发本人,还有疯媳妇周大妹。这女人两眼放着极亮的光,嘴里狂叫着,如果没被绑着,肯定也要跳进火里,和梯玛比一比,究竟谁更疯狂。
过了一会儿,火苗逐渐变小,梯玛酣畅地走下铧片,炉火纯青,毫发无损,叫陶九香把根根草草熬的汤取出来。
夏良现又端来一个碗,里面是烧酒和松节油的混合物。梯玛埋头喝了一口,包在嘴里,将已褪红的铧片拿起一块来,双手端着,走到正看得目不转睛、癫叫狂笑的周大妹面前,“噗”的一声,将嘴里的液体向铧片喷去。只听铧片“哧哧”作响,呼啦啦蹿起红红的火苗,带着一股白烟和松香的气味,嗞嗞地向大妹烧去。
周太旺揪紧了心。疯媳妇吓得一阵痉挛和抽搐,嘴里叫着,流下许多眼泪和涎水,晕过去了!
打柴的山民后来说,看见有一只金色的黄鼠狼从柴垛后面,倏地向朝门外跑啦,可惜梯玛忙不过来,没有追赶。山民说,那黄鼠狼就是树神变的。
夏七发无暇旁顾,他示意夏良现递上下过咒的水碗,用手在里面蘸了蘸,走到黎爹柱端来的木盆前,捞掉汤里的根根草草,然后,又将这盆滚烫的药液,劈头盖脸向大妹泼去。
疯媳妇受此一激,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妈呀!”她喊了声,“好烫人。”
夏七发说:“把椅子解开,妥当了。”
众人将信将疑,连陶九香都有些犹豫。
梯玛将铧片一角伸进刚才那个水碗,碗里的水立即“扑哧、扑哧”沸腾起来,冒出一股股白色的蒸汽。只见他取出铧片,将碗内的水摇了摇,让大妹趁热喝下。
疯媳妇吃惊地看着周围的人,周围的人也吃惊地看着她。她皱起眉,低头看了看,又看了看大家,惶恐地瞪着眼睛。
陶九香示意金氏给大妹解开布条。“媳妇,”她说,“忍着点,在给你治病,把这水喝了!”一边端起那碗,捏着鼻子,给极度困惑的媳妇灌下。
周大妹呛得不行,哇啦啦喷出一摊秽物。
黎爹柱忙请大家进屋休息,陶九香像把织布梭子一样跑去跑来,和金氏一起把周大妹弄进后院,大盆小盆地兑水冲洗。
“煮肉的煮肉,煮饭的煮饭,主人今天要请客!”梯玛面带笑容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