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裸婚 夫妻如乱伦(2)

裸婚 作者:介末


比如:“今天女同事说我穿白衬衫很帅哦!”(语气—自鸣得意地)然后在镜子前搔首弄姿。

或者:“猪猪好倒霉哦,今天又被贴罚单。”(语气—委屈地)然后等我摸着他的脸慰安。

再或者:“人家今天累死啦,猪鼬(猪给予我的外号,说我像猪一样懒惰,鼬一样狡猾)。帮我把袜子洗了好不好,好不好嘛……”(语气—令人起鸡皮疙瘩地)然后自己爬上床,啪一声打开酸奶瓶子,再啪一声打开电视,对我小李飞刀般凌厉的眼神自动回避,犹如练过百毒不侵的金钟罩铁布衫。

猪的另外一个习性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吃到哪儿,扔到哪儿。以至于我经常在一些意想不到的角落发现小小的金字塔形的残渣堆积着,内容包括:苹果皮、西瓜子、花生皮、话梅核、鱼骨头,以及种种能带给我惊喜的东西。

对此,我照旧唠叨,但猪已经达到了“听而不听,不听而听”的佛教胜境,如老僧入定般神闲气定。暗暗观察,我发觉猪似乎对这些唠叨多少是有些享受的,如果有一天我停止了唐僧般的絮絮叨叨,他肯定会先觉得寂寞,然后觉得惶恐,继而不停地问究竟哪里出了错。

事实上,女人的唠叨,对于男人来说,是安全感的组成部分。

这大概可以溯源到从幼年到青春期的老妈的唠叨,那东西就像妈妈手里

永远缠不完的毛线团一样,烦人,但又温暖而家常。当一个男人乐于听你叨的时候,说明他在潜意识里已经在你脸上贴了“妈”的脸谱。

举一反三,我相信,关于返老还童的撒娇现象,也是同理。小时候男孩永远靠着让人难以理解的顽劣赢得老妈的关注与疼爱,年龄增长,习惯却没有因此刹闸,跟着岁数一起发扬光大了。当猪向我撒娇,我相信大大的“妈”字正在我脸上闪闪发光。

婚礼上女儿总是由父亲小心翼翼地交给老公,冠冕堂皇地表示照顾女人的义务在两个男人之间交接了—真是蒙人!完全掩盖了恐怖的现实。我一直觉得,不妨改造一把,在神圣的礼乐声中,由妈牵着儿子出来,然后交给儿媳妇—示意她从此开始负责该男人的饮食起居,不得推诿。

真相就是如此令人发指。

有人曾经写文章问:“男人何时才能长大?”

我讥笑作者:一看就没结过婚,太没经验。男人永远不会长大,他们只会发胖。

某同事新婚,又迁新居,我们一大帮人跑到她家去吃蟹庆祝。第二天,同事反映其老公不慎受惊—半夜,突然在卧室的角落里发现巨型蜘蛛一只,遂大叫一声,施展轻功蹿往床角。同事上前查看,发觉原来是只漏网之蟹,它跳下灶台,穿越客厅、走廊、书房,逃脱了蒸煮,体面地在卧室寿终正寝。真相既已大白,同事遂命老公将其拿走。老公抵死不从,原因是:“我怕!”同事因此非常欷歔:以为找到老公之后,就找到了遮风挡雨的棚子,怎么如今的棚子们比我还脆弱无助呢?

我倒觉得,如果没结婚,恐怕该男早忘记了恐慌的事实,着力表现自己的非凡勇气还来不及,此次原形毕露,只因已经在心理上把老婆当成了可以遮风挡雨的第二个妈。

朋友五月在某天问我:你家猪哭吗?

我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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