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死了?”他盘诘道。
“听说死得挺惨。房间里很乱,双脚也给绑着,头发乱七八糟……好像是他杀……不过死因不明。”
“是9门102室的那个女孩儿。”
“好像那女孩儿在外企工作,很能干的。平时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不招惹是非,怎么就被人杀了呢?”
“也许是情杀。”
“哎,这人长得太漂亮,也是一种罪过……”
……
大家七嘴八舌。
他不需要再往前走,不需要再去面对她的尸体。
不管别人怎么说,对他来讲,他相信嘉茜是自杀。以嘉茜的个性,以她某种状态下的矫情,她会选择一种轰轰烈烈的方式自杀。让别人为她的死去猜想,去勘查,去奔忙,留一个永远的谜在那里。让谜生根发芽,结出一朵舛错的花。
如果她没有被缚住双手,没有被暴力殴打或强暴,她就完全可能是自杀。对她来讲,制造一个他杀的场景,易如反掌。
当然,支持他相信的原因,还有嘉茜给他的那封信。那封类似遗书的道歉信。
她就这样置一切其他想象和希望的爱情于一边,独自苦痛地结束了她的生命。将他的爱彻底变为玄幻和虚空,找不到出口,找不到印证,只是盲目地在记忆的某个空间四处冲撞,跌宕,起伏。
他不再想往前走,不再想去面对她的尸体。否则他会歇斯底里,会瞀乱,会抱头鼠窜地找那个让嘉茜变成尸体的男人,然后杀了他。
“呀呀的,个臭男人……臭男人!”他狠狠啐道,“一定是那个臭男人……”
他想找个地方去哭,即便像个小女人那样哀嚎,那也是一种释放,一种妥帖。他想哭,要哭出声音,哭出状态,哭出感动自己的各种理由。
一抹弯月钩在天上,四周是一派颓丧的穹隆。地面却像是被蒸发透了,只剩下燥冷在那里来回打转。
到哪里去找一个可以哭的地方呢?满北京城,哪里有男人可以哭的地方?是的,他需要找。
或者顺着街沿,一路哭下去,拿着一方手绢,暗自唏嘘一番。或者到某个护城河边,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