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日本要求将是我们民族的灾难

我问到，“中国现在有能力实现自治吗？”

“它当然是一个自治的政府。中国是世界文明古国，比日本的文明更加久远。当我们在桌上吃饭、坐在椅子上时，日本仍然在地板上坐着、在地板的席子上吃饭。”

我又问，“如果中华文明比日本优越，日本为何又发展得比你们更强大呢？”

“那是因为这样一个事实，即中国人民像美国人民一样热爱和平，我们希望在自己的土地上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而绝不想使用强大的陆海军力量去侵占他国。

“但是，日本已经是一个军国主义国家，它不得不为了满足自身的贪婪而对别国进行掠夺。它如同杀富济贫的穷人家庭一样，依赖自身有限的自然资源很难维持生存，因为它的消耗远远高于它实际拥有的资源，因此必须运用其强大的军事力量。日本陆海军选择以不道德的手段强迫可怜的中国为其巨大的军费开支埋单。换言之，日本对待中国如同一个持枪者对付一个手无寸铁并毫无防备的人。

“尽管日本是英国的盟国，但日本是德国的复制品，它对待中国比英国对待中国还有失公允。它索取青岛是一种所谓公平的补偿吗？日本无权索取青岛，即是英国给予报偿，如果没有获得中国的认可，日本也绝不可能通过武力胁迫而得到。

“比这更过分的是，日本提出现由德国在山东所拥有的一切权力划归日本，山东从德国占领转变为由日本占领。如果日本有意愿，它应被允许修建铁路，旅顺港和丹东到沈阳铁路的租赁期必须延长为99年。日本国民应被允许在南满和东蒙古地区居住，并有权租赁或拥有土地进行垦殖。日本的要求与现行法律是相背离的。

“我必须解释为什么要阻止外国人拥有或租赁中国土地。中国人十分节俭，他们作为个体并不富裕，中国人钱不多，而来自外国的黄金可以在中国买很多东西。如果土地可以买卖，洋人会发疯式地抢购。

“如果允许相对富裕的洋人在中国购买土地，而中国人又被大笔现金所诱惑，则洋人将很快拥有所有的土地，中国的土地资源将很快被销售殆尽。然后，中国人将成为佃户，中国人将像墨西哥人一样变成负债的奴工而苦不堪言，这将是我们民族的灾难。

“日本另一项要求是在华拥有煤矿开采权，如果那样的话，日本将很快垄断中国的煤矿资源。

“如果满足日本这些要求，即没有日本认可，修建南满和东蒙古铁路将不能向任何外国申请贷款。没有日本认可，民国政府将不能聘用任何政治、金融、军事顾问。

“如果任由这些要求得到满足，并按照他们第五号第一款提出的聘用得力日本人作为民国政府政治、金融和军事顾问，这意味着专制，甚至连中国警察也要由日本人组织和培训了。如果任何问题不论大小都要按照日本人的满意程度才能解决，而不是依据是否正义来裁定，这简直就是对中国人民的暴政。

“日本人的要求难以一一列举，总之，它将使中国丧失独立，使其降格为日本一个下属省，难道美国希望如此吗？如果日本完全控制中国，美国东方贸易的门户如何得以开放？此情此状真是坏透了，因为俄国人进入东北只是给中国上层阶级带来祸秧，但下层人民仍然过得下去，因为俄国人乐见利用这么多廉价的劳动力。如果日本人进来，则下层的中国苦力也将被日本人替代，那么中国人还有什么活路呢？尽管日本人发现本国劳力比中国劳工更昂贵一些，但日本人肯定愿意使用他们本国的劳力，这可以使他们牢牢地控制住攫取的土地，但失去生计的大批中国人口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