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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以黄匣缄朱谕授权起用四军机襄赞新政(1)

帝制的终结(上):甲午之殇 作者:胡为雄


以黄匣缄朱谕授权起用四军机襄赞新政

光绪帝见政令难行,恼怒异常。一想到自己常常问计的恩师翁同龢被罢归故里,另一位师傅孙家鼐这时也若即若离,顿觉自己像是被砍去了左膀右臂。更使他愤恨的是,朝中荣禄、刚毅等大臣凡事暗通皇太后而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以致事无巨细,自己都得到颐和园请安以得懿旨。于是,光绪帝决计起用一批新人来辅政。因没有任命二品大员以上的权力,他只好依康有为的献策把官、差分开,提拔小臣委以办理新政的差事。

9月5日这天,光绪帝亲自以黄匣缄朱谕授杨锐、刘光第、林旭、谭嗣同,对四人加以四品卿衔,任军机章京,命竭力赞襄新政,无得瞻顾。

光绪帝这一举动,本意是为显示隆重,却引起军机大臣的忌恨,也使得原来的军机章京忿忿不平,因为以黄匣缄朱谕,以前连授命一品大员、军机大臣时也未曾有过。而杨锐、刘光第、林旭、谭嗣同四人因是奉皇帝特旨,受命后未按惯例先到军机大臣私第谒见即径直去供职,这就冒犯了军机大臣的尊严。故当他们到差时,遭到种种刁难。军机处内,分设有汉股和满股,其章京值房在皇宫隆宗门内南侧平房。刘光第、谭嗣同到值房入值第一班时,房中连桌案座椅都未为他们备置。二人至汉案前,汉股章京推辞说:“我辈系办旧政者,请他往。”二人只好来到满案,满股章京亦推辞说:“我辈满股,君何为搀杂?”气得二人扭头就走。军机大臣刚毅先是在一旁冷眼相看,见已给他们施以下马威,才命人在堂中给增设桌案。

这军机四卿任职后,尽管遭到刁难但对光绪帝忠心耿耿。他们专阅有关新政的奏折,并签拟处理后上呈圣裁;光绪帝的新政谕旨亦大多由他们属草,军机大臣不与闻。同时,光绪帝有所询问于康有为,即命他们转告;康有为有所陈奏,亦由他们密陈。有了这军机四卿,光绪帝感到行政顺手多了。

在光绪帝累颁新政诏书、一力推行新政的几月中,康有为、梁启超为之庆幸。他们对罢黜抵制新政的守旧大臣振奋不已,也为自己能参预皇上的新政倍感荣光。

在军机四卿到任的当晚,他们特在南海会馆置酒庆贺。聚饮时,刘光第、谭嗣同二人因白天受到奚落仍有些不快,心中那置身狼群虎穴的感觉总是驱之不去。酒至三巡时,刘光第止不住袒露自己对前程的担忧:“因参预新政四字,遂为嫉妒者诟病,势如水火,将来恐成党祸。”

梁启超却亲为刘光第斟酒,与之举杯对饮,说:“你等皆皇上干臣,何有党祸之言。以国政系于四卿,名为章京,实则宰相。此后新政,皆赖你四人行之。”

康有为亦激劝道:“今上圣明,纳谏用贤,以励精图治。四卿当激流勇进,万不可有负圣恩。我在颐和园应对时,向皇上面陈中国三十年即可强盛之计画,皇上更赞许我建议起用新人办新政之策。你等有皇上厚爱,又有朝中维新大臣支持,此时不为国效力,更待何时?”

四人听了康、梁之语,都气豪胆壮起来。林旭乘着酒兴对康、梁二人说:“天下英才,尽在南粤。南粤英才,当数你们师徒。康公胸存大志,腹有良谋;梁兄亦是肝胆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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