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女士们,先生们,我不会占用你们过多的时间,这个案子很棘手,你们都很配合,帮助我理顺了事实。根据我现在的判断,凶案发生在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在十一点,她的女仆证实她还活着;在午夜的时候,男管家发现了格瑞斯的尸体。在此期间,放在大厅里的帽子被拿走了,后来出现在了尸体上。有证据表明……”他瞥了一眼佛朗西丝卡,难以察觉地眨了一下眼睛,“在十一点的时候,帽盒子还在大厅的桌子上,显然没有人动过。从那一刻开始,所有的门和窗户都从内侧锁住、关严了。在案发之后,我发现门窗仍然是从内侧锁好的状态。”他故意停顿了下来,卷了一支香烟。
“这完全无法理解,考克瑞尔,”佛朗西丝卡说,“另外,没有人知道帽子的事情。”
“有不少人都知道。”考克瑞尔毫不客气地纠正说,“你自己就知道,哈特夫人知道,维纳特亚和郭德先生知道,尼克勒上尉知道,摩尔兰德小姐自己也知道。另外,这里的男管家也知道。”
“还有,其他仆人肯定也知道。”哈特夫人补充说。
考克瑞尔猛地转身面向哈特夫人。“啊,仆人们!我想我很快就会说到仆人们。好了,请允许我告诉你们,女士们先生们,皮珍斯福特宅子里的仆人们和罪案毫无关系。从十一点之前开始,厨师就牙疼得厉害,一直疼到十二点之后。这真是天赐的牙痛,因为厨师的病痛让所有的仆人都不得安宁。他们忙着找丁香油、热毛巾,让他喝小口的白兰地。他们当中的每个人都一直处在其他人的视线范围内——我对此毫不怀疑。他们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跑出去,完全不可能实施谋杀。男管家确实知道帽子的事情,不过在十一点三十五分或者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他刚刚离开坦德福德,骑车往回赶。如果他是凶手,他必须在三十五分钟之内骑过四英里的路程——要知道山坡上的积雪还很厚,需要把可怜的女人从房子里引诱出来,杀死她,进入房子拿到帽子,放在尸体上,然后跑过草地来报告发现尸体……如果他能够做到这么多事情,我就只能说他的身体棒极了,比我的身体条件还好。”考克瑞尔瞧了一眼本森,就好像他极不愿意公开评价自己的体力。本森感激地回视着探长,嘴边是一个颤抖的微笑。
“至于农庄里的老妇人……”考克瑞尔一边说一边又卷了一根歪歪扭扭的香烟,“我想你们都承认她不可能是凶手。”他巡视着众人的面孔,就好像他们真的会提出某种异议。“那好,她不在嫌疑之列,男管家也不算。所有的仆人都没有嫌疑。现在还剩下六个人知道帽子的事情。这六个人,因为他们知道帽子的故事,所以都有嫌疑。这么说我很遗憾,不过你们必须面对现实,而这就是现实。
“可是,考克瑞尔,那个杀人狂!别忘了去年在小树林里杀死了女仆的杀人狂。”
“我们现在就说说‘杀人狂’的问题。”考克瑞尔的语气有些不悦,他又补充了一个似乎并不相关的问题,“在去年那个时候,你们都在这里,对吗?”
“是的,我们都住在彭彭这里,杰姆斯住在村子里的‘黑狗’客栈里。”
“勒梅小姐呢?她也住在农庄里?你们还记得吗?”
哈特夫人瞪着他说:“你问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没事,只是问问。”他的红褐色的手指玩弄着他的纸烟,“仅仅是感兴趣——她当时住在村子里?”
“我想我们并没有必要关心姓勒梅的女孩子的事情。不过,我碰巧知道她当时不在这里。她不在,对吗,孩子们?她参加了一个巡回演出,去了外国。我记得这件事的唯一原因是她费尽周折才回到英国——因为爆发了战争。”哈特夫人的表情证明她认为勒梅小姐成功地回到了英国是一件憾事。
“哦。这两桩罪案,”考克瑞尔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卷烟,语气一变,“看起来似乎有联系,对吗?”
“唯一的联系就是两个人都被——砍了头!”
“仅此而已?”探长的语气里是恶意的调侃。
“是的,仅此而已。你想说两次谋杀的凶手必然是同一个人?”
“不一定是必然,佛朗西丝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