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娘被人从思绪中打断,便像是被人窥破了心事一般,一时间竟有些慌乱。“啊……他呀……”沈秋娘用手指了指后面的楼梯,“自然是去桃乐丝姑娘那里了,上二楼就是。”那瘦高个自然就是李连福了。李连福笑道:“多谢了。”转身朝楼梯口走去。这时沈秋娘方才发现,这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头戴帽子,身着黑衣的人。她心头一震,突然醒起:“宗传雄是什么人,这种刀头舔血的人,被仇家寻到这里也是正常不过。糟糕,万一那些人来者不善的话……”想到这里,沈秋娘急呼道:“哎,那位先生慢走。”李连福听到喊,回过头来一看。沈秋娘正站在那里,笑眯眯地对着李连福望着:“先生,忘记告诉你了,宗先生刚才似乎说先要到后面小厅喝花酒去。喏,就在那下面,不用上楼,穿过楼道就到。”沈秋娘用手指着小厅的方向说道。李连福别转身点点头,朝小厅方向走去。
沈秋娘见李连福走开了,忙叫了个身旁的使唤丫头,吩咐道:“快,上去桃姑娘的房里,告诉宗先生,就说有五个人,都戴着帽子,穿黑衣服,到这里来寻他的下落。快点,现在就去。”那小丫头听了嘱咐,噔噔噔上了楼去。沈秋娘移动脚步,躲到了旁边没人的小间里,站在门帘后望着外面。没过多久,便看见李连福他们五人从小厅里冲了出来,又朝着二楼快步冲去。旁边的客人见这五人压低了帽沿,风风火火地冲上冲下,眼光都朝着这边看过来。沈秋娘悄悄走到大门旁,对着门口站着的那个护院说道:“快,去找李大头来,说楼里有人来生事。”李连福带着焦恩他们进到了后面的小厅,看见那里隔着帘子摆了三桌酒,还有姑娘在莺声燕语地唱着曲。他冲到里面,拉开珠帘,一桌一桌看去,只见宗传雄并不在这里。人没寻着,却惊到了客人,拍起了桌子。来钟翠楼的客人大多是有些钱或有点身份的,李连福哼了一声,叫道:“闹什么闹,斧头帮的朋友来这里寻人,没事的少啰唆,否则连你们一块做了。”说着,从怀里掏出枪来。那些客人一见这架势,都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大声出气。
李连福一见小厅里没人,转念一想,带着人就转身朝二楼冲去。刚到二楼,便看见东面的一间屋子门开了半边,先出来了一个小姑娘,接着探出半个脑袋来,四处张望。这不是宗传雄又是谁?李连福压低了帽子,大声叫道:“姓宗的在那边,斧头帮的兄弟们上啊!”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里拿出斧头,冲了上去。宗传雄一见这气势,心中发怵,暗想:“我可从没得罪过斧头帮啊?”但是逃命要紧,眼看西面到底便是死路,看看下面,这楼层又建得颇高,跳下去也不知道厅里有没有他们的人埋伏着。宗传雄咬了咬牙,转身回房,打开了房间里的窗户,正要往下跳,忽然,便听到一声喊:“姓宗的,站住!”接着便是一声尖叫。宗传雄回头一看,便看见五个黑衣人手持利斧,站在房里,当先一个用斧头指着旁边簌簌发抖的桃乐丝。那人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孔。
宗传雄哼了一声,道:“斧头帮的朋友吗?你们想做什么?我姓宗的可从没得罪过你们。”李连福嘿嘿笑了一声,说:“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爽,不用我多讲了。老实告诉你,今天咱们就是要你的命来的!”说着,他左手伸进怀里摸出枪来,指着宗传雄。这时候,他身后的罗广辉走了两步,来到宗传雄面前,恨声说道:“阿哥,让我来给阿广报仇,今天我一定要让这姓宗的吃点苦头再死。”罗广辉望着宗传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一般。宗传雄咬着牙,慢慢向后退着。罗广辉猛然间大吼一声,抡起斧子朝着宗传雄的肩膀剁了下去。宗传雄身子朝旁边一闪,罗广辉扑了个空,这一斧头却劈在了窗台上。这时候便听李连福喊:“阿辉小心!”接着罗广辉大腿一疼,蹲坐下来,转眼便看见宗传雄手里多了把小尖刀,正扎在自己腿上。罗广辉极是凶悍,哼也不哼一声,右手拔起斧头,一下便剁在了宗传雄的左脚掌之上。只听宗传雄口中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这一斧用力极猛,竟剁下了小半个脚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