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得都不错,完成了数独入门。”莉莎说。
“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不想学,整天让我们忙别的。”科恩·莱兹特告诉莉莎。
“当初他们问我,我还想,‘这是什么鬼东西?’”胖子弗兰基承认,“不过,那该死的数独我做完了,是不是?”
“过这边来上课,不用整天盯着高墙和铁窗。”里茨说话时又瞥了一眼凯文。
科里斯·达伦因这姑娘的诚实笑了笑,尽管她的话说得太白。
“我玩数独有一阵子了,但你使我走上一个新的高度。”他告诉莉莎。
“你水平挺高,能用最少的数独线索设计数独,很不简单。”莉莎回答说。
“我希望你替我检查一下。”达伦说。
“一定。”莉莎答应他,“祝你出来后交好运。”
“谢谢。”达伦又开始用他那假装的德国口音说话,“也许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呢。”
告别之后,一个狱警来到教室门旁,将学生领回监舍。
莉莎收拾东西,另一个狱警通过一道道大门将她和凯文送出走廊。
在他们出去之前,助理监狱长与他们相见。
“这不过是几个人,他们是样板,大家好像对你的课程反应强烈。”他说,“我理解你很忙。你能不能设计一下,使整个监狱的人都能受益?”
“我想这要用更长的时间向他们介绍数独基础。”莉莎回答说,心里想的是陡然落下的学习曲线,里茨是很好的例子。“有些同学要用更简单的语言解释”——尽管科恩·莱兹特喜欢高难度的数字——“最后的项目大概要分解成更为简单的课程。”因为只有胖子弗兰基和科里斯·达伦完成了数独设计,而且弗兰基对如何设计还提出很好的问题。
三人边说边走,最后莉莎和凯文来到监狱外面。
莉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将压在胸中的闷气吐向寒冷的空气。她觉得有点惊讶,呼出来的气不是灰色的。她在监狱里时间越长,就越觉得她吸入肺中的空气都是犯人呼出来的。
莉莎打了个寒战,但这不是她的全部反应。外面明朗清澈——对那些无法走出监狱大门的人来说,这大概是特殊的折磨。但天气真的很冷。
俄勒冈的冬天之所以乖戾,这是原因之一。潮湿多云的阴天一般要比晴天气温还高。此时温暖的东西好像都已经逃入外空。
莉莎一边照顾身上的公文包和背包,一边拉上皮大衣,她在里面忘了把大衣拉上。她正在把拉锁塞入拉链,不小心与人撞个满怀,那人正从停车场朝监狱大门走来。
莉莎朝后退让,从手织围巾后面认出那张圆脸:“这不是哈尔太太吗。你怎么到这来了?”
哈尔太太是莉莎的邻居。莉莎从小长在少女滩小镇,她将老太太视为某种意义上的代理祖母,到她的厨房里去喝牛奶吃饼干。莉莎返回故乡之后,她发现老太太经常请她喝劣等的雪利酒,还一次次替她做媒。
今天,看上去哈尔太太那张兴高采烈的脸有点心不在焉。
“我来这里完成基督徒的使命。”老太太最后回答。
“哦。”莉莎恍然大悟。
哈尔太太平时总在读一本厚厚的家传《圣经》——不过她对《圣经》的解释有点出人意料。哈尔太太双臂抱胸,裹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