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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的日子(12)

天堂十字路口 作者:(英)埃里克·克莱普顿


当时我已经知道她就是我妈妈,露丝和杰克也觉察到了。到家之后,大家都绝口不提这件事。直到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坐在这栋小房子的客厅里时,我突然脱口而出,“我现在能叫你妈妈了吗?”真是个尴尬的时刻,屋子里紧张的气氛仿佛要将空气凝结。她非常亲切地看着我说,“外公和外婆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所以你最好还是叫他们爸爸妈妈吧。”我终于知道了我想要的真相,然后深深体会到了被拒绝的失落感。

尽管我试图接受和理解她对我说的话,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我原以为她会一把抱起我来,并计划把我带到她生活的加拿大。我万分沮丧,而这种沮丧几乎立刻就转变成了愤恨。这让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我变得乖戾而逃避,开始拒绝每个家人的关心。我已无话可说,因为自己的妈妈都不要我。是杰克的妹妹奥黛丽帮我度过了这个痛苦时期。她最疼爱的就是我。奥黛丽每周来看我一次,给我买玩具和糖果,对我非常地温柔体贴。然而我却对她恶言相向,故意冷漠地对待她。其实在我内心深处,我是那么地感激她对我的关爱。

妈妈待在村里的大半年中,没有一件事让我觉得顺心。为了避免那一大通复杂而又难堪的解释,为了她们在这里的日子能过得太平点,家人对外人宣称她是我的“姐姐”。由于他们来自国外,两个孩子带着加拿大口音,所以被村里人当成了明星,享受着特殊对待。而我却成了个局外人。我甚至对我那个半拉子弟弟布莱恩感到憎恨。这个家伙唯我马首是瞻,还总想和我的伙伴们一起玩。有一天,我耍起了性子,气冲冲地摔门而出。妈妈出我追我,我回过头冲她大声说,“我希望你从没来过这儿!你不要再待在这儿了!”那一刻,我忽然发现以前的日子原来是那么美丽宁静,以前的生活是如此快乐简单。尽管我知道自己的“父母”其实是我的外祖父母,我还是能得到她们的所有关注。虽然家里也会有不愉快,但家中至少充满爱意与融洽。可是自从妈妈回来后,我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的情感该何去何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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