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表情是这样来的。当我们长大之后,当我们开始检索自己的成长过程,有和比我们强大很多的人合作的经历,其中就会有很多抹不去的痛。对于这种痛,当我们有了实力的时候,就会自觉不自觉地想要消除,或者试图去纠正这些痛。《宗庆后的“中国式离婚”》就是这样。
在当初达能和宗庆后合资的时候,其实这些导致他们现在出现分歧的问题都是存在的,为什么宗庆后当时没有提出来呢?是因为在当时的环境下,他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而不想提。另外,在不够强大的时候,他也没有能力把他提出来的问题解决好,那么有可能他会选择迁就。这在当时,很可能是一种最合适的选择,但过了之后,回过头再看时他觉得不对了,感觉好委屈。
这种回忆本身是很痛苦的,也很无奈。所以当有了力量之后,宗庆后的第一选择并不是要撕毁或去推翻、重修合同,而是选择了在原有框架内靠自身的努力把失去的损失,通过小小的违规弥补回来。这种做法带来更多可能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其实他完全可以选择自己另行注册,那么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么大的波折。但他沉速于这种满足,只是当他足够强大的时候,别人也容忍不了他,对达能来说这也是一个痛苦的选择,那就是要清理门户。
408/2021314.shtml" target="_blank">铁矿石谈判也是这样,在过去铁矿石不那么紧缺,我们可以接受这个价钱。但当铁矿石连续两年,每年涨幅到80%、90%,属于掠夺式上涨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感到痛苦与无奈。眼睁睁看着利润被铁矿石企业轻而易举地拿走。我们受不了了,开始抗争。
作为国家这么大的一个产业,因为集中度太低,就没有了话语权。在这个过程中其实不只是铁矿石的定价权,痛苦和无奈更多的是,有能力有所作为的时候,没有及时实现诉求。已经开始和别人按照这种模式合作后,开始长大了,处在被动的时候,我们才想改变规则。这个改变的过程是很艰难的,铁矿石是这样,稀土也是这样,很多东西都出现了这样一个奇怪的现象:我们是最大的买家,我们是最大的卖家,但是我们都没有话语权与定价权……
我们的架构、运行机制不足以控制资源,不足以控制需求,就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所以制度建设必须走在前头,这样才有可能改变游戏规则。这时候我们的痛苦无奈,是在我们和世界接轨的时候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只有学会了以后,才会避免重蹈覆辙。比如说宗庆后的“中国式离婚”之后,再和国外合作的时候,会有一种审慎的、前瞻性的态度来面对,才知道有的东西可以合资、有的东西可以采用别的方式。
我们在过去合资过程中吃了很多亏,这个亏可能是不得不吃的,这是痛苦无奈的现实。
商业的背后,通俗一点说,就是你看中他,他还能看中你,你希望这样,他还希望那样,最后是一个大家互相认同的结果。但如果有能力的一方,可能会为自己利益争取多一点,你没有能力的时候,只能忍,挣得少一点。痛苦无奈就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