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吉米则努力融入新的家庭。他加入了足球队,尽管他以前和城里孩子玩的是西洋棋。他不愿这辈子永远寄人篱下,于是把全副精力放在学业上,希望能考上好大学。他打听到州里能为寄养子女提供的机会,并竭力地争取。他有了新的生活,并充分利用新生活带给他的每一次机会。
直到吉米大学毕业、成家立业并等着第一个孩子出生之际(他在很年轻时便完成了这一切),他才强烈地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哀伤。不过,当哀伤袭来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爱他的妻子,以及即将到来的新生命。在为过去的失落感到哀伤的同时,他也为自己的获得与拥有感到庆幸。
反观克里斯,他无法放下过去。他依然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被双亲宠爱,仍然生活在他熟悉的纽约市。这个小男孩寻觅着早已不复存在的家,无法让自己成为一个能利用新环境的人。
吉米则一步步踏实地往前走。他学会了观察、改变、适应、规划,最后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建立了自己的家。为了做到这一切,他不得不放下从前深爱的生活。眷恋过去只会给自己带来伤害。
学习把生活过得好的艺术,意味着要学会放手。放手的智慧与能力将带给我们喜悦和成就。
我们都明白,放弃生活中对我们有害的事物是何等重要:一段伤神的恋情、一份劳而无益的工作,等等。但抛开这些之前,你得先放下与这些事紧密相联的自我认知。
让人惊奇的是,更新自我认知的能力是我们从小就十分熟稔的技巧。我们大半的童年时光都在发展实用的自我认知,我们学会认识家庭、规则、责任、信念等,学会认识自己在这世上到底是谁。
面对生命中每个新阶段的来临,我们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自我认知并重新定位自己。青少年、成年、为人父母、老年。在生命中的每一章,我们都要重复一段永无止境的探索,回答一个简单的问题:我是谁?
我们都知道彼得?潘为何永远不想长大,而彼得?潘也从来没有体验过伴随成熟而来的种种乐趣。
我们得学会放手
无论处于哪个层面——个人、公司,或是社会,我们在应对改变时总觉得力不从心,这是因为我们以为自身不需要改变就可以渡过这个演化的过程。我们往往抗拒改变——死死地抓住曾经拥有的东西——以维持我们能主导一切的幻觉。
为了让自己相信主导权在握的幻觉,我们试图重建、修补昔日的一切,而不愿向前迈进一步。其实,向前跨步不见得意味着离开。据我所知,有很多恋情虽已逝去,但却以不同的面貌重生,而且持续得更为长久。
社会并未教过我们怎样处理生命中的重大转折。“美国生活没有第二幕。”作家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如此悲叹道。现实里,我们确实在以病态而徒劳的方式抗拒着改变。
若要上演第二幕,第一幕必须先落下。
这就是重点。
当你翻阅这本书时,生命中下个场景的帷幕也将渐渐升起。
我认识一些因固守自我而被社会淘汰的人。即便是那些能把平日里最吃苦耐劳的人逼入窘境的苦难降临到这些人身上,他们也不为所动,依然故我。这听起来好像很令人羡慕,尤其是对那些此刻正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危机之中的人而言。然而,这些人永远无法成长。
如果没有成长,人就会停滞不前,就像子宫里体积过大的婴儿。这种停滞常以生病、抑郁、体重问题或更糟的面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