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披星戴月的日子
从高一开始申请,接下来的两年半不能说是噩梦,但是我到底脱了一层皮。考试、申请、活动、文书、奖项、简历……我只知道我眼睛酸痛地见证了很多个日出和日落的过程。世界上最美丽的单词是由人们投票选出的Mother(母亲),那么TOFEL(托福考试)、SAT1、SAT2、AP(AdvancedPlacement,美国大学预修课程),这几个单词则很容易让人幻灭。
和大多数学生一样,好多个寒假,我都在北京新东方并不十分温暖的教室里伏案学习,我还记得学SAT时身边坐着的是一个文静刻苦的男孩,每天清晨第一个在教室背单词,很少说话,微笑的时候露出的洁白牙齿和他已经泛黄的GRE纸页大相径庭。我问他单词背得怎么样了,他轻声地说背了6遍,可惜还不是很熟。听完后,我就在心里泛起了无边无际的苍凉,暗暗地发誓不把GRE背完就削骨还父、削肉还母。
新东方的寒假班让我那几年都是在除夕前一天坐火车回家团聚,大年初一又坐车回到北京在一片鞭炮声中继续学习。回家后总能看到妈妈有些心疼的眼神,亲人们也都一个个举杯祝我早日学业有成,考上大学。坐在下首毫无形象喝着可乐吃着大鱼大肉的我就会酸涩地想,到底除了我本身以外,有没有人真正关心我到底会考到哪所大学。大概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所谓过年只是个形式而已,就连我看着赵本山的小品时心里还在盘算火车上背的单词今天要不要再扫两眼以免忘掉。12点放鞭炮时,我又看着火光再次酸涩地想,究竟什么时候我才能和别人一样痛痛快快地过个年啊!在回北京的火车上,我一个人看着自己GRE雪白的侧面在一点点被手指抹黑,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住校的生活依然围着英语转。从早上开始,我就会站在操场上利用早操前的一分钟背单词。小巧的单词本上密密麻麻的大片黑色的单词总能看得我头疼。而单词却总有本事层出不穷,一个个生得形态相似,多一个e少一个a,挑战我记忆的极限,其中还混杂着臭名昭著的一词N义,每次看到我都特别想用碳素笔狠狠勾下去。教室里每个人书桌上都供着厚厚的OG(OfficialGuide,官方指南)、OC(OnlineCourses,ets的网上教程)和历年真题,一旦发现自己多错了几道题便发泄般使劲一拍特别响。书桌下是红色的各类新东方单词书、李笑来的几本词义类记、俞老师引以为豪的GRE单词和逆序小册子。往往还有一大沓草纸,上面让我用花体写满了练习作文时一排排的英文句子。
那阵子为了学英文,我几乎把ipod里面的歌都删了,取而代之的是英文听力、单词和转换完格式的哈佛耶鲁毕业演讲。书柜上的书也都让我移了位,全部用清一色的英文小说占据我的视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面镜子可以不带,唇膏可以不带,手机可以不带,但是单词卡片必须带着。电脑主页除了百度之外还有CUUS、太傻论坛、《纽约时报》和《财富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