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你，陶自在！鑫大陆搞的那些把戏你还不明白吗？我这个做市场的，就是专门替查理刘出去忽悠人的，跟想做身份的老中我直接就说，您就点吧，从驾照、出生证、学位证、毕业证，到结婚证、离婚证、判刑书，没有啥是鑫大陆造不出来的。不用劳动啥安全局啥FBI的大驾，连我都知道查理刘早该抓起来十回八回了，那三十多家今儿一块被抓的没一个是冤枉的。移民局其实早就门儿清，证据证人也早就齐了，只不过眼下又到了找中国人茬儿的时候。你没看新闻吗，上礼拜在洛杉矶机场抓获一老中带着福特汽车的什么鬼机密文件要往中国飞，后天芝加哥要开审往南京运美国潜艇专用电子元件的那湖南哥们儿，老美就这么点司马昭之心，就是要东西呼应，各破大案，一起造中国人对美国社会各方面形成威胁的声势，所以挑在这当口儿动手。不过这些通通跟咱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咱哥俩赶紧闪人，从此谁跟我提鑫大陆，我都说没听说过。你还往前凑个什么劲儿嘛！”

自在被严小龙一番话砸得更加晕，“哎龙少，你慢点儿说，信息量太大，我接收不过来。我这人从来胸无大志，更没长啥为国效力的心。我到美国来就为混一文凭，一看美国工作比国内好找，就想接着再捞一饭碗，挣几个银子。我要能闪当然闪了，查理刘又不是我舅舅。可我跟你不一样啊……”严小龙是一名年轻的“老游学生”，由财大气粗的老爸供到美国来读书，几年下来，花在他身上的钱够打出个一样大的金娃娃。本来拿到只交钱不用上课的“美国克莱登商学院”MBA证书，龙公子就该回家去接手他老爸的吸尘器工厂，只是恋着现任的墨西哥小女友丢不开手，他便在鑫大陆挂名当个“市场部主管”，在中餐馆泡的时候跟打黑工的老中老墨聊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给查理刘拉客户。

“龙少你是跟查理凭案子拿提成的，和鑫大陆并没有雇佣关系，移民局和国安部顶多找你做个‘协助调查’，现在你最大的损失不过是这份工不要了，正好回家去哄你老爸。反正你根本瞧不上这几块钱，跟琼安娜差不多也腻了。我可不成啊，跑不掉是正式雇员，查理正给我办工作签证，鑫大陆还会做我考律师资格的支持机构，我我，我怎么跟他扯得清干系啊！说不定这会儿某位防弹背心正从鑫大陆的电脑里调我的资料呢，我我我还是自首去吧，不好意思给人家国安部添麻烦……”

隔着电话，自在都被严小龙的放声大笑冲得退后一步，“我的老弟啊，你傻到家啦！我问你，鑫大陆跟你签过合同吗？查理刘用支票给过你工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