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在顿时语塞。确实，查理只是在电话里通知他来上班，他脚不沾地就从康州跑来了，正式的雇佣合同或邀请文件，连纸边都没见到过。自在不是没起疑，但半是自我安慰地想着，既然查理满口答应给他办H1签证H1签证：美国工作签证。，以资助人身份赞助他考BARBAR：美国律师资格考试。，那么等到该向相关部门提交申请和证明的时候，这些文件该是应有尽有的。上班三周多以来，他只收到过一次工资——查理从裤兜里点出现钞来交给他，说：“方便，也省得你跑趟银行了。”

“老弟，你当查理刘是什么货色？他嘴里跑火车你也信？我告你吧，他根本没打算跟你签什么合同，你压根没在鑫大陆的任何记录里，什么H1什么考BAR的，你也不是第一个被查理如此这般骗进来的了。他拿现金付你工资，就是为不留任何记录，也不交税。”

“那，等我的实习签证到期了，查理他又需要继续用我，怎么办？”

“你用脚趾头想都够了，鑫大陆是做什么的？查理真要把你培养出来，想接着用下去，随便拿个中餐馆名头，给你办个大厨的工作签，你那时候别无选择，不接受就成‘黑人’了，出境时护照上盖个章，包管你十年不得踏入美国领土。喂喂，我说你读书的聪明都读到哪里去了？我文凭是买来的，都早搞明白他这路数了！”

“我，你……”自在气急无语，恨得朝空气中出拳，路人侧目，避他而过。

“老弟你别急，这不是塞翁失马吗？你想啊，多亏查理刘涮了你，现在鑫大陆的任何记录里都没你这一号，甭管是国安部的爷爷，还是移民局的祖宗，谁也拿不出证明你跟鑫大陆有关系的任何证据。老美办什么事都只讲证据和程序，这下他们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听我的，赶紧向后转，开步走，以后在街上跟查理刘打个照面都当不认识他，顶多有衙门里的人例行公事给你打个电话，你就实话实讲，说查理刘蒙了你来白打工，你还要告他呢！”

自在只觉脑袋里有辆过山车在旋转，晕，茫然，无措。他盯着前方鑫大陆办公室的屋顶，不由得倒退一步，身后被踩个正着的金发姑娘一声尖叫。自在张口结舌，连道歉也顾不上，在一个大大的白眼里手足无措地原地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