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照常工作吧。”自在看到M的身影隐在众人背后，她在轻声指示，“吴会计你接着做报销账，注意拿这本昨天做好的账本，调查官要看的话只能给他这一本，千万别拿错了。田会计，你给冯老师送杯水，然后坐他对面，万一冯老师不熟悉咱们厂财务科目和流程卡了壳，你给提个醒。”

门外挤进来一个青工，急急火火，四下张望，嘴里叫：“田主任呢田主任呢？哎小吴，田主任在哪儿呢？金富说上个季度的木料加工发票开错了数，现在人家等着呢。”

M拽着那青工的袖子把他拉到角落，“请你小点声！吴会计你把田主任叫过来……”

自在在嘈杂的低语里极力捕捉着M和员工们断断续续的对话。

“田会计……真的账簿一定不要搞错了……”

“小吴，不是这本，这是做给美国人检查的账……拿那本……记住右边上锁柜子里的才是真的账……钥匙……”

“田主任，那个跟老外说话的人是谁啊？不像咱们厂的人啊……”

“嘘！不要问了……”

“田会计赶紧把真账簿锁起来……一会儿调查官要查原始单据，一定要给他左边柜子里的……”

自在猛地按下停止键。房间里霎时静下来。

保罗和八木先生全不由自主站起身来。只有芙安一动未动。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自在身上。

“Zz，还有五分钟时间。”

“不用再看了。”自在一字一句说道：“我相信我已经能够做出判断，被诉方交给调查官检查的是伪造的账目。真实账簿锁在右边这排柜子里。还有，保罗，你是对的，这个女律师正是导演。”

“保罗，你立刻打电话给司考特。”芙安的声音难掩兴奋，“打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