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班澜忽然让那两人等她一下。
岑寂还未说等还是不等,班澜已一趟子跑的没影儿了。
岑寂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便要抬脚离开,何必却悠闲的站在那里等班澜回来。
岑寂很着急,何必却不着急。
何必像一盆怎么烧都仅是咕嘟冒泡的热水,就算岑寂急到烈火焚身,何必那边也不过冒了丝青烟。
半柱香后,班澜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跑了回来。
何必和岑寂齐齐向那个大包裹看去,又看了看班澜,实在搞不清状况。
班澜走过去一扬头,“走吧。”
何必开口道:“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班澜边走边道:“翟欢那人虽然讨厌,但也不算太过为难我们。我见他连三两银子都要讨,想必是生计难以维持吧。”
听到这里,岑寂终于忍不住道:“你……你不会买了这堆东西接济他吧……”
班澜点了点头。
岑寂脸部有些抽筋,“我记得我给过他两片金叶子吧……”
班澜似是才想起来,恍然道:“是了,我怎么忘记了。”
何必发话了:“翟欢那人贪心的紧,连东市菜价何时涨起的消息都能卖一两银子,你白送他东西他怎会拒绝?”
班澜“哦”了声后,忽然问道:“何大哥,你那三两银子买的什么消息?”
岑寂一听,也将耳朵竖了起来。
何必似乎想的很费劲,因为他颇为秀气的眉毛几乎扭得打弯弯。
他想了好一阵,快走到翟欢门前的时候,终于想了起来:“哦,我当时才来这座城,随便拉了个人打听畅春苑在哪,那人告诉我地方后便张口问我要三两银子。”
很明显他极为不幸的拉着了翟欢,于是被翟欢狠狠敲了竹杠。
班澜抬头看向何必:“当时?有多‘当时’?”
何必摸了摸鼻子:“一年前吧。”
推门进来的时候,三人没看见翟欢,倒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长得很像颗豆子,头顶寸草不生,眼睛又圆又小,鼻尖有些发红,还没张口先板下脸来,“今天打烊,不做生意。”
班澜道:“早晨你家老板才要我们帮他讨的债,怎么下午就打烊了?”
豆子男道:“什么老板?我就是老板!我说不做生意就不做生意!”
班澜沉了沉面色,“翟欢在哪?”
豆子男一听,抬起头道:“原来是你们几个。”他指了指何必,道:“他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班澜正待发作,那豆子男又补了一句:“翟欢说鹤翎宫在白棋山一带,你们自己找吧。”
岑寂闻言转头便走,班澜犹豫了一下,走到何必跟前道:“何大哥,你……”
何必立刻摆手道:“三两银子我有,你不必给我。”
班澜吐了吐舌头,“……你保重啊,我们走了。”
何必嘴角挂了丝微笑。班澜看在眼里却莫名觉得叵测的紧。
何必的眼睛泛着褐色的光,他看着班澜的时候,仿佛对班澜的一切都了然于胸,所以班澜并不喜欢被他如此看着。
她向后退了退。
何必缓缓道:“知道鱼目谷的传言吗?”
班澜一怔。
何必一看她的样子便知她不知道,笑了笑,道:“空山岭有传言,鱼目谷和空山岭交情那么好,必然也有。”
班澜想想,觉得也是。
何必道:“班姑娘,看得出你很喜欢岑寂。”
班澜几乎想立即跳起来冲出去追岑寂,却在何必炯然的眼神下不得不点头承认。
何必却道:“放弃吧。鱼目谷的传言,便是永生不可以爱上空山岭的人,否则即便逆天反骨,也不会善始善终。”
班澜脱口道:“他是空山岭的人?”
何必一笑:“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