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精彩节选(7)

诡闻录 作者:李东礼


头魂

某男,淮北市杜集某村人。在埋葬他嫂子时,掘墓人从地下挖出一个骷髅来。他拿起用手敲着说:“你这多舒服,等等我来和你做伴。”在场者皆认为不吉。几月后的一天,他蹲在村中一个十字路口东北角,看着地下老是不起来。一个过路的熟人间他:“你在那干什么?”他头也不抬地说:“我找我的头魂,我的头魂没有了。”问者以为他是开玩笑,未予在意。过了数日,刚吃过午饭的时候,他骑着摩托车路过这里,停下车又蹲在这个地方和亲邻说话,一辆自南向北行驶的带拖挂的汽车在会车时开出道外向他们冲来。其他站着或蹲着的人都躲过了,唯独在最北边的他被车轧死。

义犬(一)

二十世纪四十年代,黄河故道旁一李姓村落的一户人家养了条狗。

这条狗自从能懂得担任警戒任务起,就一直伏卧在主人家院门前房檐下的一块条石上,守卫着主人的家。不知过了多少年,也不知何故,这家的几个小主人先后离世,家中只剩下老主人和少量的仆人,家境也贫寒了,但这条狗仍一如既往地护着这个家。又过了几年,老主人也去世了,仆人自然也走了,然而,狗仍没日没夜地厮守在主人的家门前。饿了,渴了,就去左邻右舍讨,吃了再回来。到了后来,它已老得叫不出声了,但还是坚定不移地呆在自己的岗位上,一直到死。

义犬(二)

家居淮北的某女士养的一条狗,不仅形体好看,而且乖巧伶俐,她视为掌上明珠。平时不但白天一有空就带着它,晚上也要让它睡在自己床前,真可谓是形影不离。某天,她因事要去南方,临行前,她把照顾小狗的任务交给了她先生。但自她走后,尽管她的先生使尽了招数,小狗一直就是不吃不喝。它不分昼夜一动不动地蹲在主人的床前,眼睛盯着床上。三天后,它饿死在主人的床前。

义犬(三)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宿县某村庄发现狂犬病。为了扑灭这让人生畏的疫情,村委会决定把村里所有的狗都捕杀掉。丈夫是村党支部书记、妻子是村妇联主任的一家也养了条狗。这条狗似乎特别有灵性,打狗行动一开始它就闻风而逃了。在大多数狗都被打杀之后,因为书记的狗没打,一些本来抱有抵触情绪的村民就纷纷议论开了。

面对舆论的压力,村支书决定去找狗。这天,他们全家人一齐出动,在村庄周围的漫山遍野里找啊找啊,终于在自家的坟地里找到了它。

 

喜棺自响

父亲七十多岁的时候,虽然身体健康,按照古老的风俗,家里还是给他置了一口喜棺。

父亲住的是两间向阳的草屋。由于中间没有隔开,实际上像是一大间屋子。冲门的一半放着他的床,另一半南北向放着他的喜棺和一些杂物。父亲对此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年复一年,父亲越来越老了,身体也愈来愈不如前。到了他八十六岁那年,春节刚过,他突然得了心肌梗塞,一连几天不省人事。

但是乡村医生凭着令人吃惊的从医经验,硬是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父亲的病情慢慢有了转机。

由于父亲平时风趣幽默,加上年高辈长,不论白天晚上,前来探望的乡亲络绎不绝。一时间,父亲的两间小屋就成了聚会的场所。

这天,到了晚上十点多钟,多数乡邻陆陆续续地走了,只留下几位身体较强壮的看护。乡间的这个时候,已经算是够晚的了,整个村庄沉沉地进入睡态。屋内屋外一切都静了下来,静得使人们本来就压抑的心情更加沉重。

突然,喜棺“嘎”地自行发出一声响。这奇怪的自响要是发生在白天,也许引起不了人们太大的震动。但是在这寂静的夜晚,又是在它主人垂危的时候,却足以使人们心惊。昏暗的灯光下,是一张张煞白的脸和一个个纹丝不动的身形。恐怖的气氛荡漾着,紧揪着每一个人的心。过了好一阵.大家才缓过神来。

第二天,消息不胫而走,半个村子的人很快就知道我父亲的喜棺响了。人们按照各自的想像对此做出解释,给本来的担心又增添了种种不祥的猜测。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父亲的病逐渐好些了,他又能绕着村子边说笑边走动了。但是三个月后,他的病复发了,终于在这年——一九九。四年四月八日辞世。

事后,母亲也不知是安慰我,还是真的懂得了某种规律,在我谈到父亲去世时,她说:“喜棺响,人过不了当年。这是古语。”

猫谜淮北一中的王老师在准备把自养的猫往老家送时,有人告诉他:

“猫记千,狗记万,它会回来的。”为了不让猫能知路返回,这天在送猫时,他用一只化肥袋子把它装起来,并始终用手提着,以防它留下视觉的和气味的记忆。他从淮北乘车到濉溪,到濉溪后又乘长途汽车,下了车又乘船过了一条河,才到离淮北几十公里的老家王集。他想,猫一定是不会知道回去的路了。

不料过了两天,在他回到淮北时,见猫已先于他回到了家。

 

屠牛者疯杀家人

民国初年,黄河故道旁的一个小村庄居住着刘氏兄弟俩。老大人称刘大,种几亩薄田;老二人称刘二,以杀牛为生。他二十岁开始跟人学杀牛,不到一年功夫,便练就一手绝活。他能一刀就刺中牛的心脏,剥皮、剔骨的活也做得特别利索。一条牛牵过来,他前后看看,能出多少肉,一口就能说得八九不离十。他杀啊杀啊,到三十多岁时,究竟杀了多少头牛,连他自己也不清楚。随着杀牛的生意越做越红火,比起一般的农民来,他的日子也越过越殷实。不仅娶妻生子,还盖了单门独院。

这年春节刚过,他病了,问他是怎么的,他只说身上疼,究竟是哪里疼,他也说不清楚,因为一会这里疼,一会那里疼。问他是怎么个疼法,他说像是锥子锥的那般疼。到了第二天中午,疼痛突然加剧,他禁不住嗷嗷嚎叫起来,“疼啊,牛抵我啦,救命啊!”他边喊边神经质地东躲西藏,就像真的有牛在攻击他一样。躲闪中他到了自己的工具箱前,就顺手抄起两把尖刀,前后左右乱捅乱刺起来,嘴里仍不停地喊着“牛抵我啦,杀啊,杀啊!”他儿子怕他伤着人,就喊:“爹,危险,快把刀放下!”他毫不理会,仍是狂舞乱砍。他儿子眼看着要出事,就上前来夺他的刀。他瞪着眼说:“你也来抵我!”语音未落,齐举双刀,致直儿子的胸部。儿子猝不及防,连吭都没吭一声就重重地倒在地上。早吓得哆嗦成一团的妻子见状,没命般地冲出家门,边跑边喊:“快来人哪,杀人啦!”刘二提着滴血的双刀追赶。此时闻讯而来的刘大正与刘二撞个满怀,他自认为能镇住弟弟,就大声喝道:“老二,把刀放下!”刘二瞪着眼说:“你敢抵我!”随着话音右手的刀就向刘大刺去。刘大闪身躲过,不想刘二左手又一刀,正刺中刘大心窝。刘二连杀两人后,嘴里还是喊着:“疼啊,疼啊,牛抵死我啦!快救命啊!”手中的双刀仍是乱抡乱捅。围观的四邻,见他疯了,都只躲的远远地看,谁也不敢上前。

刘二继续撕心裂肺地嚎叫着,声音越来越大,他的疼痛似乎是也越来越加剧。他在猛嚎两声后,竟拿刀刺起自己来,边刺还边说:“我叫你抵!我叫你抵!”连刺自己几刀后,他双手一松,倒地气绝。

自从刘二疯杀家人后,多少年过去了,这个村再也没有人干过杀牛的行当。

拦车人二OO五年初冬的一天,李姓司机从淮北送人去徐州火车站,返回到萧县路段时,已经是夜间十点了。车在行驶中他见前面约一百米远的路边围了一堆人,有好几个人还晃动着双臂站在路上,他不得不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他看见人群里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草席,露着两条腿。从地上的血迹判断可能是受了伤。拦车的人请求他把这人送到医院抢救,李某婉辞说他是送人的,这已很晚了,得回去。说完就启动车子走了。车以每小时七十公里的速度前行约二十五分钟后,他看到一个一瘸一拐的人站在路中间急切地向他招手,他又无奈地将车停下。那人走到他车窗前,对已经摇开了车窗的他说:“刚才我躺在地上你不拉我,现在该拉了吧?”他一听,吓得脊梁骨沁出了冷汗,慌忙摇上车窗,猛踩油门飞驰而去。车到淮北后,他连车库都没敢进,直接把车开回了家。

治腰村翁某,久患腰痛病。这年的一天,他住在湖野的草庵里看庄稼,夜做一梦,梦见有人来给他治腰。天明醒后,他感到腰痛竟然好了,并从此再也没有犯过。

鬼打墙砀山县周寨卫生院医生朱某,某年六七月份的一天下午骑自行车从老家回卫生院,行至于楼村时,突然改变方向,转弯下路往一片柏树林骑去。在田间锄地的几个认得他的村民看着觉得好笑,一个说:“朱医生到那干啥?”另一个说:“别吱声,看他出啥相。”朱医生进了柏树林后,没有停下,在林子里打着圈骑起来。他骑了一圈又一圈,约半个小时后,也到了下田人该休息的时候,那几个村民就过来看。周围其他下田的村民听说朱医生出了事,也都围过来,人越聚越多。可朱医生并未觉察,还是一圈一圈地骑。因为这里是沙土地,地表松软,车轮陷得深,骑着费力,此时朱医生已累得裤褂全都汗透。一个有经验的村民猛地高声喊他:“朱医生!”朱医生听到喊声,方才像睡醒似地答应一声,停下车子,当他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后,不解地说:“我怎么在这里?”人们问他刚才为什么那样骑,他说不知道。

当地人把这种情况称作“鬼打墙”。

火球濉溪某村一村民某甲在夏季某天的凌晨两三点钟偶醒,他不经意地向窗外望去时,见晴朗的夜空下,一个面盆大的火球在地上一跳一跳地向前运行。当它与一棵直径两三十厘米粗的大树的树干相撞时,发出雷鸣般的响声,那棵树随之拦腰折断。

第二天一大早,在村民们互相询问夜间是什么响时,某甲指着那棵被折断的大树说:“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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