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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聪慧的母亲不会生出无知的儿子”(2)

莎士比亚传 作者:(英)彼得·艾克洛德


一份记录着罗伯特当年财产的清单遗存至今。清单显示他的财产包括一座位于斯尼特菲尔村的农舍(理查德·莎士比亚与其家人曾在此居住过一段时间),以及一栋位于威尔姆科特村的房子。罗伯特在威尔姆科特村的房子有一个客厅、一间大卧室和一个厨房,这对于一个大家庭而言显然过于狭小。玛丽·阿尔丁有6个姐姐,所以她是在一个充满竞争的环境中长大的~她需要与姐姐们争夺父母的注意和宠爱。在这份清单中,罗伯特的财产还包括几套桌凳、几个橱柜以及几张摆放在客厅或者卧室里的小桌子;另外还有一些搁板以及三把椅子。凭借这份资产清单,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一栋16世纪的房子是如何布置的:卧室里有一张安有羽毛铺盖的床、两个床垫和7套被褥;两个木箱子里还有一些毛巾和桌布。房间里有一些挂毯,一方面用作装饰,一方面用来对孩子进行宗教和道德熏陶。挂毯上绘着古代故事或者宗教故事中的场景,如“但以理狮口脱险记”和“特洛伊木马屠城记”等,它们是这个相当朴素的农舍里的主要装饰物。

罗伯特在遗嘱中至少把其中一幅挂毯留给了玛丽·阿尔丁,而这幅挂毯极有可能最后被挂到了莎士比亚家位于斯特拉特福亨利大街的房子里。在《麦克白》中,莎士比亚曾经提到过“只有小儿的眼睛才会害怕挂毯中画的魔鬼”,而福斯塔夫也提及“挂毯上画的拉撒路①”。

当玛丽·阿尔丁把这幅挂毯从娘家带到亨利大街的夫家时,她只有十八九岁。丈夫比她大10岁左右,并且正如我们前面所知,事业正在蒸蒸日上。玛丽是罗伯特·阿尔丁最小的女儿,在家时可能也最受宠。在众姐妹当中,只有她明确地被父亲指名继承他的土地。罗伯特在遗嘱中留给她“我在威尔姆科特村的所有土地,以及她翻耕和播种的土地上的所有农作物”。从这句话中,我们可以推断出,玛丽为人可靠,而且十分能干一没有哪个农民会把土地留给一个不能胜任劳作的女儿。玛丽身体健康、精力充沛;她生了多个孩子,去世时享年68岁。我们还可以进一步推测:她应该是一个做事积极、聪明伶俐的人;在一个拥有7个姐妹的家庭中,她肯定还学会了机变和顺从。玛丽·阿尔丁是否受过教育,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她在一份合同上的画押却是十分工整,甚至可以说十分优雅的,她当时画这个花押时很可能是一笔挥就的。玛丽的私人印章的图案是一匹奔驰的骏马一一种敏捷和勤奋的象征。拥有私人印章的这个事实本身就表明,她既富有又体面。莎士比亚没有直接描述过自己的母亲,但是我们可以从他在作品中塑造的一系列意志坚强、有主见的母亲形象中追寻玛丽的影子,比如说一手培养科利奥兰纳斯的伏伦妮娅,提醒勃特拉姆不要忘了自己的责任的伯爵夫人,以及严厉指责理查王的约克公爵夫人等。

此外,莎士比亚在其喜剧中创作出的那些乐观、聪明的年轻女子,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缅怀自己的母亲。甚至我们在今天还能看到莎士比亚家在亨利大街的房子;虽然它的面貌与当年相比改变了许多,但是仍然可以认得出来。最初这里是两座(也可能是三座)相邻的房子,每座房子带有一个花园和一个果园,后来相互打通成了一所房子,这所房子坐落在亨利大街的北边,地处小镇边缘,它的那些狭小的房间正对着主干道,因此私密性很不好。过了房子后面的花园,是一大片荒地,当地人称它为“行会坑”,有一条勉强可以称为路的小径横穿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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