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慌忙把她抱起来,如放一个孩娃样把她放在那片日光里,然后,我就单穿一个裤衩紧紧坐在她对面,把她光滑冷凉的双腿放在我的大腿上。我们就那么对坐着,日光从她的肩头流下来,从她乳头的尖上扫着落在我的大腿上。我感到落下那一片日光,在我身上又暖又痒像纱在我身上磨着样。墓里静极了,空气从墓口流来的声音如秋天的树叶飘在半空里,穿过日光时,又像有一片水珠在烧热的锅里焦燎化干时的蹦跳声。她的头发比先前长许多,几乎就是搁放在她圆墩墩的肩膀上。有一根落发,一端在肩上,一端搭在她的乳房上,中间桥空着。我看见日光中微细的飞尘在桥空的发下跳着舞,然后被她乳房一侧的阴凉吸走了。还有的日光尘粒儿从那阴凉里逃出来,回到她肩上的那束日光里,跳着去寻找那束日光的终点儿,就找到了她右边那颗开始从浅青的冷里苏醒过来的乳头上。那乳头被日光晒了后,已经从紫青泛成了紫红色,开始在她的呼吸中欢欢跃跃地跳起来,像睡醒了的一只兔儿睁开了眼。
我有些被那苏醒的乳头激荡起来了,在那乳头上尽心尽意、尽情尽欲地抚摸着,吮吸着,当感到她身上的右边已经暖起来,左边还凉凉阴阴时,我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我的大腿上,双腿从我的两腰伸到我的身后去,然后我又在墓地上拧着身子打了个半旋,让日光从她和我的胸间透进来,使她的全胸、双乳都晒在日光里。
我说:“暖了吧?”
她点点头问:“我俩能结婚吗?”
我想一会答:“不能。”
她说:“为啥?”
我说:“因为你我要革命,你我都要做一个革命家。”
她咬咬嘴唇,没有再说啥。
这时候,她光滑的双臀在我赤裸的大腿上坐久了,有些不舒服,便把辫在我脖子上的双手紧了紧,又往我大腿跟儿挤了挤。她的双乳就蹭在我的下巴上,每一次呼吸,都使那双晒暖晒热的乳头温温地扫着我的嘴唇和下颏。我没有去吮吸那乳头。我知道她不是挑逗我,不是引诱我。我们正在讨论着最为深刻和尖锐的大问题,正在用心去秤是革命的分量重,还是爱情的分量重。她半迷半惘地看着我,脸色由日光晒暖后,如先前一样清秀动人了,可那一层雾一般的疑疑惑惑还在她脸上弥漫着。墓穴最里,土壁上挂的水珠突然滴下来,落在那旧的棺木上,像玉石砸在暄虚的土堆上。我们都朝身后的滴水的方向看了看,回过头来又那么赤裸地相互抱着相望着。
我说:“你不理解我的话?”
她说:“理解哩,当然是革命重要呢,我高中毕业,从一年级就是班干部,就是校宣传队的队员,我啥儿道理不知道?我并不要你和我真结婚,只要你想和我结婚就行了。”
我说:“想,做梦都想呢。”
她说:“真的吗?”
我说:“真的,红梅。你把我大腿坐麻了。”
她松开手说:“爱军,你一早来接我,把我领到这墓里就是为了让我脱光衣服坐着吗?”
我说:“我想把你看个够。你不知道你的身子多美哩,多撩拨人心哩,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她说:“是真的?”
我说:“真的哩,你不知道吗?”
她站起来,虽然还提着自己的布衫遮在两腿间,可那修长的双腿已如两条玉柱样竖在布衫后,朦朦胧胧显出丰白的模样儿,越发地使人心神不宁,神不守舍,想要狂暴哩。可我忍住了。我对她还没看够呢,她的赤裸真的和我猜想的一样儿。她那么立在墓口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和双腿,抬起头来,脸上闪着艳艳丽丽的光,笑就如窗开日出样挂在嘴角上。
她问:“你想看我哪儿呢?”
我说:“哪都好,哪儿都想看。”
这当儿,她突然哐的一下把她遮在腿间的布衫扔掉了,呼的一声把自己的全身赤裸在了我面前。她的脸上那一刻充满了革命者的坚信和无畏,闪着目空一切的自豪和傲慢。“爱军,你想看哪你就看哪吧,你想咋样儿看你就咋样看我吧,你可以从眼下看到天黑,再从天黑看到天亮,还可以明儿天、后儿天地接着看。”她说:“你可以在这儿不眨眼地看上三天三夜,如果有吃的,我们一辈子不出这墓门,这辈子我夏红梅从头到脚,一根头发,一根汗毛都给了一个革命者,都是你高爱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