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博德石油公司是以汤姆博德的名字命名的，他和人称“少校”的兰达尔维尔共同创办了该公司。

“少校？”

拜恩耸耸肩膀。“他们叫他维尔少校。”

维尔和博德都是美国人，但实际上他们都与苏格兰有很深的渊源。一九八六年，博德去世，于是公司就由维尔掌管。在开采海底石油和天然气的领域内，T－博德的规模不算大……

雷布思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石油工业几乎一无所知。他的脑海有一些不完整的画面，不过大多数是关于灾难的，诸如佩珀阿尔法火灾事故①和布雷尔号油轮泄漏事故②。

①佩珀阿尔法是苏格兰北海上的一个石油平台，一九八八年七月在一次爆炸中被毁，造成一百六十七人丧生。

②一九九三年一月五号，布雷尔号油轮在苏格兰设得兰群岛的南部海域上搁浅，发生原油污染事故。

T－博德石油公司将自己在英国的总部设在了阿伯丁，临近戴斯飞机场，但是全球的总部在美国。此外，它还拥有分布在阿拉斯加、非洲以及墨西哥湾的几家石油和天然气公司的股份。

“挺烦人的，是不是？”麦克莱说道。

“这算是个玩笑吗？”

“只是想说说话，没别的。”

雷布思从椅子上站起来，穿上外套。“尽管我整天都可以听到你那悦耳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

“从这个警察局到另外一个警察局。”

＊?＊?＊

对于雷布思的到来，圣雷纳德警局内的人似乎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员主动停下来，向他问了声好。这说明他们还不知道他已经调走了。

不知道是我无足轻重，还是你们职位低。

在刑事调查组的办公室里，雷布思看到希欧涵克拉克坐在她的办公桌前，正在打电话。当他从克拉克身旁经过的时候，她朝他挥了挥手中的笔。她穿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上衣，裸露的胳膊晒成了深褐色，脖子和脸也一样。

雷布思朝周围看去，迎接他的是几声不冷不热的问候。虽然他把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却很少回来。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艾伦米奇森和他那套空荡荡的公寓：他之所以回到爱丁堡，是因为他在这里有个家。

随后，他看到了布赖恩霍尔姆斯，正和一个女警官闲聊，说得非常起劲。

“嘿，布赖恩。你老婆好吗？”

那位女警官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她含含糊糊地找了个借口就掉头离开了。

“该死的！”霍尔姆斯生气地说。那个女警官走后，霍尔姆斯突然显得非常疲惫，肩膀深深地陷了下去，脸色像死灰一般，下巴那儿还残留着一点点胡楂，看来他只是用剃须刀随便刮了刮脸。

“我拜托你帮忙的那件事……”雷布思说。

“我正在办。”

“然后呢？”

“我正在办！”

“伙计，放松点，在这里大家都是朋友。”

霍尔姆斯似乎一下子泄了气。他揉揉眼睛，又抓抓头发。

“抱歉，”他说，“我只是太累了。”

“喝点咖啡能管用吗？”

“除非你买来一大桶。”

警局餐厅只提供超大杯的咖啡。他们坐下来，霍尔姆斯撕开几袋糖，全部倒了进去。

“那个，”他说，“那天晚上，疯子曼托……”

“不提它了，”雷布思语气坚定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在这里真是有说不尽的往事。”

“苏格兰人除了过去以外还有什么？”

“你们两个看起来像参加18-30度假俱乐部①的修女一样高兴。”希欧涵克拉克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