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你得密切关注调查，这既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听听邻居们会说什么；例如今天上午有人来找过他吗？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陌生人？看一看你能否查到他的电话记录。依我看，这最终会被定性为意外事件，那就意味着没有人会认真对待这件事。给那些人施加点压力，必要的时候就找人帮忙。他平常在早晨外出散步吗？”

她点点头。“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嗯……他房子的钥匙在谁手里？”

吉尔打了几个电话，然后他们一边喝咖啡，一边等前来送钥匙的警员。这个警员是直接从太平间过来的。在此之前，吉尔询问雷布思有关斯帕文案件的一些情况，而雷布思的回答模棱两可、含含糊糊。后来他们还谈论了约翰尼圣经、艾伦米奇森……都是有关警察这一行业的谈话，丝毫没有涉及私事。不过有一刻他们闭上眼睛，会心一笑。他们知道问题就摆在那里，只是要不要说出来而已。

“那么，”雷布思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关于麦克卢尔给我的情报吗？”她叹了口气，“我现在是一筹莫展。情报含混不清，既没有姓名，也没有详细的情况说明，更没有见面交易的日期……没有用啊。”

“也许吧。”雷布思拿起那串钥匙，在手中摇了几下，“这取决于你是否愿意去打探和调查。”

拉索的人行道非常狭窄。为了便于和吉尔保持适当的距离，雷布思选择走马路。一路上他们沉默无语，谁也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们也不需要告诉对方什么。这已经是他们第二个晚上在一起了。和吉尔分享一切，雷布思感到既舒服，又轻松。当然，除了太过亲近的接触。

“这就是他的车。”

吉尔围着那辆沃尔沃走来走去，不时地透过玻璃车窗往里面看。在仪表板上，一盏小红灯一闪一闪的，那是自动报警装置。“真皮内饰。看起来像是刚从展示间里开出来的。”

“这就是胆小鬼费吉喜欢的典型汽车，既要外表美观，又要安全舒适。”

“这我就不知道了，”吉尔思索着说道，“发动机是涡轮的。”

雷布思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此刻他脑子里想的是自己那辆上了年岁的萨博。“不知道这辆车接下来会被怎么处置……”

“这就是他的房子吗？”

他们走到门前，用了两把钥匙打开它。进门后，雷布思打开前厅的电灯。

“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吗？”雷布思问吉尔。

“据我所知，我们是最先来到这里的。为什么问这个？”

“我只是想推测一下。可能有人来这里见过他，他们吓唬他，命令他出去散步，然后……”

“嗯？”

“哦，他仍然能够镇定自若地把门锁了两道。这样看来，他也不是那么惊慌……”

“即便通常锁门的人是麦克卢尔自己，这次也有可能是和他在一起的人把门锁了两道。”

雷布思点了点头。“还有一点，就是警报系统。”他指了指墙上的一个盒子，里面亮着的是绿灯，“警报系统还没有启动。如果他内心慌乱，就很可能会忘记打开警报装置。如果他认为自己不能活着回来的话，也不会多费气力。”

“但是如果只是出去短暂地散散步，他也可能不会专门打开警报装置。”

雷布思也承认这一点。“最后一种假设，将门锁上的那个人忘记了警报器的存在，要不然就是根本不知道警报器在那里。注意，门锁了两道，而警报装置却处于关闭状态，两者之间有些矛盾。像费吉这种驾驶沃尔沃车的人，我想他的行为方式往往是前后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