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就做好吃苦的准备吧。或者,从进大学那天起,就做好吃苦的准备吧。因为进入大学只是你进入社会的一个跳板,到了毕业再思考工作的事情已经迟了。国外的大学生假期里都去公司实习打工,一边挣零用钱一边积累经验,这才能确保毕业之后有份好工作。中国的大学生在学校里玩得太爽了,毕业时就要抓瞎。所以,收拾起那些华美的期待,暂时放下买房买车的幻想,沉下一颗心,迎接新的“十年寒窗”吧。
人们总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以此来激励青年人要有理想有追求。但是我觉得,当年拿破仑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想当将军,你必须先当好一个士兵。每一个好将军,都是先从好士兵做起的。一个好的士兵首先应当想到的不是当一个将军,而是如何做好一个士兵。
2004年的6月,我光荣地“下岗”了。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拿着毕业证,结束无忧无虑混吃混喝的日子,可不就是“下岗”了么?我没找到工作,没考研究生,没走上公务员道路,没能出国。包里揣着几张证书,手里拎一个行李包,站在宿舍楼的门口点了支烟,在心里对自己说:孟燃,你完蛋了。
“大学玩四年,毕业就玩完。”这话在我身上有了最生动的体现。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优等生,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毕业就失业。可惜,这句话偏偏在我身上应验了。
我毕业于北京一所知名院校(不给学校抹黑了,暂时保密名称吧)。但是,我的专业并不是很好,实用性不强。或者说,它更适合一口气读完博士,然后走科研路线。我的同学们大部分是这么选择的,他们在大三的时候就开始着手考研或者联系出国,而我,当时忙着坐在电脑前打游戏,脑子里并没有装这些事。
转眼就到了大四,院系网站上挂出了考研报名表,我有点慌了,可惜为时已晚——我的学科成绩异常糟糕,有几门是补考勉强通过的;我的专业课成绩非常不理想,甚至还跟一位重要学科的授课老师有过小小摩擦,想考他的研究生是门儿都没有了。更重要的是,我的心已经飞了,再也无法静下来去复习专业课本,更别说什么政治啊英语的。
于是,我开始准备简历,找工作。“好歹咱也是名校毕业啊,还能找不到工作?”我就是这样想的。而且,我把目标定得非常高,什么民营的小公司、不知名的小企业,根本入不了我的法眼。我一心瞄准国际、国内的500强,以及国字委的标签,幻想着一步登天、一步到位。
不幸的是,我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北京的名校太多了,北京名校的精英太多了。我就奇怪了,他们都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呢?BBS上看不到,QQ聊天室里看不到,游戏网站上看不到……以至于我怀疑全北京没有多少大学生。可是,到了招聘会现场,老天,全是人!原来如此,我泡在BBS、聊天室的时候,他们都在图书馆读书,或者先一步在企业实习。
时隔这么多年,我都不想回忆参加招聘会的情形。虽然我后来承包了招聘会盒饭的生意,却是以不同身份到现场的,心情绝对不一样。当时的我,是众多“求生”学子中非常不起眼的一个。会场里人山人海,嘈杂声排山倒海。汗味儿、盒饭味、头发皮肤以及各种质地的包、衣服、简历散发出的味道掺和在一起,足以让人恶心想吐。还有那些招聘人员的白眼,冷嘲热讽的语调,漫不经心的神情,都让人无地自容、自尊受挫,甚至恼羞成怒,想骂人。但是,没有人会照顾你的感受,人人争先唯恐落后。即便简历下一秒钟就会被HR扔进碎纸机,人们还是力争上游,努力把自己的简历放到招聘人员的眼皮底下。
那个时候,网上的招聘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普及,虽然我习惯泡在网上打游戏、聊天,却还不擅长利用网络做“正经事”。所以,一边准备毕业论文,一边赶场似的参加招聘会,几乎就是大四生活的全部。
后来,我厌倦了跟大家去抢“饭碗”,决定另辟蹊径,申请出国留学。申请手续是麻烦的,可是,到了我这里又变得简单——因为我的成绩很烂,不能理直气壮地申请名校,只是抱着“混个学历”的想法申请一些不太出名的学校。我甚至想到了《围城》里的方鸿渐,想着,蒙混过关出去,找个“野鸡大学”弄个学历,以后咱也是“海归”了。还别说,真有一所三流大学同意接受我了,但是没有奖学金,一切费用都得自己出。
那一年,美元对人民币的汇率真高啊。爸妈倾其所有愿意为我掏钱,可是,人民币变成美元之后,显得那么少,那么少。就在我良心不安的时候,滑稽的结果出现了,我的签证没办下来。2004年,签证还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一个“可疑”的三流大学的offer,一个“可疑”的大学毕业生,似乎不足以说服签证官放我一条生路。于是,我的出国梦碎了。
2004年的6月,同学们或是留校读研,或是拿着新鲜的三方合同步出校园。只有我,空有一纸文凭,不知道何去何从。BBS资格再老有什么用,游戏级别再高有什么用,都不能用来混饭吃。6月的北京,花红柳绿,阳光明媚;6月的我,眼神暗淡,内心冰凉。大学四年,我怎么混成这样了呢?
小时候,老师总用拿破仑的一句话激励我们:“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于是,我们幻想着当将军、当科学家、当体坛冠军。这句话没有错,只能怪我们的理解有偏差。想当将军,必须先当好一个士兵。从士兵到将军之间的距离是要用苦干实干一步一步走完的。做个好士兵,就得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叠被子,铺床单,扫院子,拖地板,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极致,每一件小事都做到完美,每一场战役都出类拔萃,这才是一个好士兵的标准。而我,盲目地追着“将军”这个目标跑,几乎忘记自己还是小兵一个。
是的,进入大学那天起,我似乎就忘记自己是谁了。高中三年读书读得太苦,我渴望解脱,渴望自由。故乡离北京不过一百多公里,父母离我并不远,我却像五行山下放出的猴子一样,自由得想发狂。
据说,进了大学,可以逃课,于是我在宿舍一觉睡到自然醒,还为没人追究而欢欣鼓舞;据说,进了大学,考试开卷,于是我把专业课本丢到一边,甚至考试前一天才记起它的存在;据说,进了大学,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于是我把通宵游戏当做家常便饭,打牌打麻将打到手软;据说,进了大学,不谈恋爱就会后悔一辈子,于是我在第一学期就追到一个学舞蹈出身的漂亮美眉……我玩撒欢儿了,完全忘了自己是在上学,忘记了一个学生应该做什么。
很多人说,在大学学到的东西,上班之后是用不到的。但是,上班跟上学有一种共通之处,那就是完成任务。上学要认真完成功课,考试得出高分,这就是好学生;上班要认真完成工作,绩效考核拿高分,这就是好员工。在校期间的成绩虽然不足以证明一个人的能力,但是它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态度。我大学四年是“混”过来的,没能做一个“好士兵”,那么,出去求职的时候,老板们看到我的简历,就理所当然地把我当成“坏种子”来看。他们要把自己企业的位置留给更好的“士兵”,于是,我就被淘汰出局了。
奋斗进行时
1不要以为进了大学就搭上了“有工作、有钱挣”的幸福直通车。在我国现行的教育体制下,进入大学,充其量只能说明你具备了乘坐幸福直通车的基本资格,究竟能不能坐上去,看看你身边那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同学们吧。真正的竞争才刚刚开始。
2在大学里,与其说要学好功课,不如说要培养性格。你要懂得自律,学会选择,学着掌控自己的生活,安排自己的时间。如果你坚信“我的青春我做主”,那就不要跟着别人打牌、打游戏、谈恋爱、睡懒觉,你要让你的每一分钟都过得有价值。青春是用来学习和积累的,而不能用来玩乐和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