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晏心中有一丝动容,却不愿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想说这些吧?”
秦晓渔抬眼看了西晏,像在心里壮了壮胆子:“姐姐,我这也有自己攒的银子,并且我们秦家世代经商,很多时候都和北岳人做生意,也知道去北岳的路线。姐姐既然不爱子昭,不想留在他身边,何不早些行动,到北岳去见自己心爱的人?这样无论对姐姐,对子昭,还是对我,都有好处……”
秦晓渔说到最后,语气里尽是一种乞求。西晏知道这最后一句,才是她今天来真正的目的,她要把挡路的人赶走,让她离开顔家,离开顔子昭。
秦晓渔离开的时候,眼里还闪着泪光,仿佛她说了一堆劝西晏离开的话后,她自己反而成了受委屈的可怜人,掩着帕子,一路沿着走廊跑回自己的房间。
西晏冷着脸随着秦晓渔的步子出了房间,才看到顔子昭已经迎面过来,风尘仆仆,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赶回府。诧异的看了看秦晓渔哭着跑开的方向,又将眼神转向西晏。
“是我交代了府里的人,让他们拦着你,等我下朝。晓渔答应我一定留你。你不该骂她,她是个好姑娘。”顔子昭看到这情景,以为西晏又发了脾气。
西晏这才明白,女人的柔弱有时候是一种比凶悍更有力的武器。想起她刚刚的话,言犹在耳,不禁渐渐转为一种气愤:“这么贤惠,这么好的女孩用来作妾,可真是委屈人家了。”
顔子昭被西晏说的哑口无言,只有叹了口气略微摇了摇头,仿佛默认自己又说错话了。
要是从前,西晏一定扭头就回房去,懒得理睬他,可今天她迫切的想知道昨晚那片“黑云”的情况,她想知道纪尧尘到底在不在那其中。
“我知道你关心什么,昨晚的那一伙人,最后活捉的只有四五个,从这几个人身上看来,确实是北岳人,只是看不出他们身上有正规官兵的痕迹,至于纪尧尘,是掉进冰窟了,还是根本不在这支队伍里,还是未知数。”顔子昭扯了半天,竟然没有一句关键的东西,听得西晏直想发火。
“你敷衍我?”
“是,因为没有一个丈夫愿意妻子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尤其是妻子的前夫。”
“顔子昭!你……”
“说实话,我希望纪尧尘已经掉进冰窟死了。”顔子昭说的直言不讳,他的言语和神情,其实只是默默的昭示了他在吃醋,只是那双幽深的眸子里闪动的光泽,内里是一团妒火,他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西晏很少见到顔子昭现在的样子,竟被他镇住了,无言以对,看着他走自己身边走过。正当她要朝着相反方向走时,顔子昭忽然一回身,猛的将她腾空抱起,大步朝房间里走去。
西晏吓坏了,晃着两条腿要下来,胳膊不断的捶打他的肩膀和胸膛:“我没有召幸你!……冒犯公主!廷杖一百!”
西晏已经被顔子昭完全钳制住了,进了门挣扎的更凶。他却不怀好意的冲她笑了笑:“别说廷杖一百,即使是一千,也要先等我冒犯完了你再打不迟。”
西晏被他扔在床上,连滚了两个圈,蜷缩着想躲在床的一角,却被她拉着小腿拽到床的中央,一个结实健硕的身体覆了上来,吓的西晏几乎喊不出来,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欺身而来的顔子昭。
近距离的互瞪着对方,顔子昭原本凶恶的目光逐渐无法维持,西晏像个待宰的羔羊躺在他身下,手上的力量也越发比刚才小了些,他在她此刻那双氤氲的眸子里似乎看到了什么,忽然略有深意的抬手,轻触了她的眼眶,一瞬间不忍真的欺负了她。
“你的眼睛终于好了?”顔子昭的指腹略有粗糙,摩擦在她细嫩的皮肤上。
西晏诧异的望着他,他竟然知道她曾经眼睛受过伤?这个秘密只有宫里的少数人知道,这是她曾经的难言之隐。十年前隆德帝浩浩荡荡的南巡,除了体察民情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外,还有一个原因,为当时已然失明的女儿西晏寻求南海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