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路的尽头有另一条路(5)

去年在我们的房间 作者:章元


“这算什么呀!”

“我们没听到!”

“重说重说!”

……

我再次被迫站了起来,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知道他们都只不过想听几句应景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像突然中邪了一样……“我曾经问过一个人,如果我要他做一件让我感动的事,他会做什么?他想了很久,告诉我,让一个人感动真的很容易,然而真正的感动却是———时过境迁,回想起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没有任何遗憾,那才是真正的感动。当你随着流逝的岁月,淡忘了爱恋的酸楚,当爱火在你们之间再次点燃,那一刻的感动便是永恒……他是这么回答我的。接着,我又问那个人,我有没有做过让你感动的事情?那个人又想了很久,告诉我,如果你曾做过这样的事,我就毁了,我就要非你不娶了……“我曾经问过一个人,你爱我吗?他想了很久,然后反问我,什么是爱?我告诉他,爱是占有,爱是从过去到未来从灵魂到肉体,没有一丝空隙的占有。他又想了很久,然后告诉我,如果爱是这个标准,那么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爱你。我希望你做自己,我也需要做我自己。如果我想占有你,那么你就会变得不是你,而我也不是我。我又问那个人, ‘做自己’ 和‘爱’ 矛盾吗?这次,他想都没想地反问我,亲爱的,爱是用来娶的吗?

“我曾经问过一个人,你想我吗?他说,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你还没有离开我———你会想念自己拥有的东西吗?人为什么会想念呢?那是因为他的心被你带走了……“以前,我一想到结婚,一想到将会有一个人天天躺我旁边,赶都赶不走,我就觉得特别害怕,我害怕有一日我终会厌倦了他。

那时我该怎么办?可是有一天,我发现当我躺在一个人的身边时,我却觉得特别踏实,特别幸福。我并不知道这种幸福感可以持续多久,但是我会珍惜,我想每天都能感受到这种幸福……“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我们并不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定终生,我甚至有点讨厌他,因为他总是缠着我,每时每刻包围着我,没给我留下一丝空隙。我烦透了,我甚至问他,你究竟觉得我哪里好,我改了还不行吗?求求你放过我吧!可是有一天,他对我说,我每天都想看见你,只要见到你,我那个晚上就会睡得很踏实。我笑着问他,你这话说得就跟求婚似的,你不是想让我嫁给你吧?他特严肃地说,是的。我看着他的眼睛,想,结婚大概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可怕,干脆我就嫁了吧……”

隔了几秒,人群中爆发出掌声,小米粒她们几个感动得都要哭了,我也一样。我总是这样,感动自己,易如反掌,就跟真的一样。

李国庆霍地一下站起来,把我拥在怀里,特别用力。在座的人就像看到了活生生的偶像剧,用掌声和口哨将气氛推向了高潮,顺便嘲笑了一下我的矫揉造作。我悄悄地闭上眼睛,这造型很像我在感受这一刻的幸福,只有我自己知道,演出谢幕后,演员总是特别疲累。

“你有没有问过曾经离开你的那个人,他为什么要离开你?”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格格不入的声音,这是得非常不利和谐。人们安静下来,李国庆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我,所有人都向那个人望去。

那个人一步一步地向主桌靠近,我不知为什么,突然微笑起来。这才是他,是的,这才是他!我那斩袖无情的浪子,我那横刀夺爱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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