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皮肤过敏只是少数人的问题,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根据1995年在苏黎世举行的“世界接触性皮炎预防研讨会”上的一份数据显示:在工业化国家,接近55%的女性和30%的男性有皮肤不适的问题并声称拥有敏感性皮肤。随着环境污染的日益严重、生活中的压力不断增加,皮肤敏感的问题正变得越来越普遍……”
在杂志上看见这则消息,小茶乐坏了——你知道,人人都热爱陪绑的。何况在这与时俱进的大好年代,这份来自十几年前的数据,没说的肯定涉嫌保守啦。
实话实说:有时候,小茶的人生简直由三部分组成:工作、恨嫁和敏感。当然,中间那项她肯定打死也不承认。
“但无论如何,”小茶处于敏感期的脸更红了,“‘敏感’那项与‘恨嫁’总是无关哈。”——令人本能地想起一句俗谚: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不曾偷。
难怪布乖疑惑地睇了她一眼——好在多年交情,对于小茶历久弥坚的过敏史,布乖总算略知一二。小茶才略松了口气,旋即又有一口富含沙尘的废气兜头地噎了回去:就算有一个布乖知道,那,其余千百人呢?
布乖也差点儿被一口废气呛着,吭咳了半晌,方开口道:“也许你已经或有钱、或有名、或有色到确乎有千百人关心你了,但他们是为你煮过一粥一饭,洗过一衣一袜,还是漫漫不眠长夜陪你煲过性价比几乎为零的电话粥?有那样关怀不相干人士的心力,你为何不给妈妈多打几个电话?”
多年老友,小茶知道这是布乖“怒从心头起,恨铁不成钢”——自己敏感得确实有些不靠谱,不禁有些恼羞交加。然而往下捺了捺,她终于没有成怒——敏感如她,自然明白布乖是在为她好:她与生俱来并在后天发扬光大的敏感特质,有一多半儿实在是用错了地方。
比如她的曾经让一个吃屎也要抢个屎尖儿的女孩儿看了当场气得直哆嗦的莹白皮肤,就早早栽在了敏感足下。刚开始是因为一种所谓名牌隐形眼镜药水的刺激吧,不知怎么就忽如一夜悲伤来,小茶的两个眼圈变得总是像刚哭过一样粉红绯绯,整整一个冬天时好时坏地发热、瘙痒、红肿外加脱屑。而这种状况之所以拖了那么久,不得不承认与大多数“专家”的二把刀大有干系,曾有个大夫打眼一望,便低头刷刷刷写了份儿比老片《七品芝麻官》里的状子还要漫长的药单,要不是划价时小数点儿前4位数的药价把小茶吓着,没准儿她也就病急乱投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