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闭上左眼,用右眼瞄准。看到那个小环了吗?用它瞄准你想射击的目标。”
塞拉斯瞄向小屋附近的某样东西,扣动扳机,枪声在树林里回荡。
“噪音不大。”塞拉斯说。他放下枪,望着自己打过的地方。
“这就是我喜欢它的原因。”
“我能再打一枪吗?”
“没问题。”
“你有多少发子弹?”
“这种枪用的是22点子弹。”
“能打22次?”
拉里笑了,说:“不,22是枪的口径。可以装长子弹或者短子弹,我今天带了长的。”
“有多少发呢?”
“足够你打的。”
塞拉斯举起枪,看着枪管,扣动扳机。枪没响。
“得用那个杠杆。”拉里边说边比画。
塞拉斯拉了杠杆,打过的空弹壳弹了出来。
“看到子弹是怎么上膛的了吧?现在可以再打了,小心。”
塞拉斯小心翼翼地举着枪,弯腰去捡弹壳。
“烫手。”拉里说。塞拉斯捡起弹壳,握在手心里。
“这个有什么用?”
拉里耸了耸肩,说:“没用,扔了吧。”
塞拉斯闻了闻弹壳,说:“味道不错。”
“火药的味道。”
“火药的味道。”
他们注视着对方。
然后,塞拉斯再次举枪,抡起枪杆指向田野和小屋,划了一圈回到拉里面前,枪口对着拉里。拉里看着那规则的O型和塞拉斯的眼睛,浑身僵住了。
“现在我们扯平了。”塞拉斯说。
然后他又举起枪,继续转圈,最后瞄准一棵松树,开了一枪。他抬起杠杆,抓住空弹壳,放进手心里空空作响。然后,塞拉斯把弹壳放进衣兜。拉里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伤——这样一个视空弹壳为宝物的小孩。
“拿去用吧,这枪。”拉里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塞拉斯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真的可以吗?”
这是拉里第一次看到塞拉斯的笑容。“过些日子你再还给我,怎么样?说话算数?”
“我就用它打几只松鼠,”塞拉斯说,“你还有子弹吗?”
拉里打开衣兜,掏出两个小白盒,递给塞拉斯。塞拉斯小心翼翼地接过,放进自己的口袋。拉里教塞拉斯如何装子弹,如何瞄准和射击。这些都是父亲曾教给拉里的。当他给塞拉斯讲完如何清洁步枪的时候,树林尽头的天边泛起了红晕,小木屋的烟囱也不再冒烟。
“噢,天哪,”塞拉斯说着,一只手抓起柴火,一只手拿着枪,“炉火灭了的话,我妈会杀了我的。”
他抱着参差不齐的柴火朝夕阳奔去,直到无法看清步枪与柴火后,拉里才转身走回树林。夜幕开始降临。拉里很享受夜色,也享受这空气。他摘下手套,捡起一根Y形树枝,将它插在落叶下面寒冷的护根上,在每个枝杈上挂一只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