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你个头!”她愤愤地说,“十几亿人里面说到适合我这个年龄的男性也就两个亿!再扣除已婚的、收入不济的、文化程度低的也就剩下几百万人。再扣除一些有封建思想的、体力不支的和像你这样拈花惹草的人,真正可供选择的根本没几个,还不如法国呢!”
我一听,敢情人家心里比我清楚多了。那些负面因素的确得滤除出去,包括她说我的那一条。所以后来我看报刊上登载的一篇报道说,中国女子愿意嫁老外是因为“身体”原因,我就觉得这未免太过片面了,床笫之间的那点事儿再怎么说也不能重要到这个程度吧!而且姗也说过,老外也并不都那么精力旺盛。
在我看,首要的因素还在经济方面。你想啊,花那么大精力,找一个国人也是找,找一个老外也是找,但是找到符合标准的后者比起前者要容易多了,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了,毕竟人家的人均GDP摆在那里呢。
但是问题在于人家老外也会算这个账,而且算得比我们精。因为人家才是市场经济的鼻祖,我们只是初级阶段,中间差着好几百年呢。我们算计的这点事,在人家那里早已是老生常谈了。而这恰恰就是姗此番郁闷已极的原因。
她说她刚刚从法国回来,原本就是去敲定婚姻大事的。当她一来到那座郁郁葱葱的农场,人刚歇过气来时,老外就递给她一本厚厚的文件,足有几十页。他说只要她看完了并签上自己的名字,他们就可以结婚了。之后的两天姗就没干别的,她一直坐在那四周风景如画的乡村别墅中,凭着手中的一本词典看完了全部文件。
她可真行,要我索性就不看了。因为我从十几年的商务交往中得出一个经验,凡是对方递给你的冗长协议绝对都暗含着好多对你不利的陷阱,你稍微一犯晕就会落入其中。与其如此,还不如我自己拟一份让他签给我好呢。
姗看的这份文件其实就是一份预防离婚的结婚协议,个中细节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因为当姗跟我说完这些的时候,我俩都已经吃完晚餐来到她家了。简单讲就一句话:如果你是我的妻子,咱家的什么东西你都可以使;如果你不是了,那咱家的任何东西你都带不走。
她说完之后看着我,我听完之后看着她。不是我没得说,而是我真不想说。因为我的思想似乎还顽固地停留在我当初恋爱和结婚的那个年代。虽然我对这方面的世事变迁均了如指掌,但是一旦它真贸然出现在我身边,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结婚就结婚吧,干吗非要和离婚扯在一起?相爱就相爱吧,干吗非要把金钱看得那么重?
我这人可能是从小看古典名著看多了,觉得男人挣钱给女人花就像女人挣钱贴补家用一样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与女人约会我从来都自掏腰包,和前妻过日子我从来都每月足额上缴工资、奖金。我前妻那人虽然对我有诸多不满,但在这方面则始终对我称赞有加,因为她到了美国之后就再没碰到过像我这么大大咧咧的人了。
不仅我是这样,二宝也是这样,钱都放在覃菲那里,自己用时再去要。他说他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看着覃菲数钱,厚厚的一打、一张张地数,就像老农看着收获的粮食一斗一斗地倒进自家的粮仓里一样。即使现在有卡了,数钱数得少了,但是看到覃菲拿着那张似乎永远也刷不完的卡在买这买那时,他的心情也一如昔日看着她数钱时那般开心。
这种感受我也曾经有过。我认为既然你爱一个女人,就得让她高高兴兴的。女人都是天生的唯物主义者,就喜欢手里管着钱过家家玩。那你就干脆把钱交给她,不图别的,就图个与人高兴自己也高兴。我很难想象大家都各自掖着自己的钱,逢到事上再商量如何分摊,这样的日子会有什么快感。而且说得严重一点,如果大家在经济基础上都没有达成统一,那政治基础会牢靠吗?这就好像没有打好地基的房子一样,一阵大风吹过可能就分崩离析了。
当然,有时候我们也会听到一些惨不忍睹的离婚故事。立新就是一例,到现在他都离过三次婚了,而且保不齐还会有第四次。他伤心地说:“每离一次婚,我心里就像被扒掉一层皮似的那么疼。”
但是人都是这样,永远不会因为没有碰到的事情而轻易改变自己的生活观和价值观。我虽然离过婚,但并没有遭受过什么打击。我前妻那人在这方面颇有大家风范,自己该拿多少就拿多少,我俩在这件事上费的口舌统共也没超过三分钟。二宝那儿就更不用说了,他这段婚姻以目前的情况看,可能会延续到他下辈子。这也就难怪我们为什么都就此而矢志不渝了。
所以要以我看,姗的那个老外根本就不靠谱。就这样的法国人,别说他没有一点骑士风度,就连山西的煤老板他都比不上,他娶媳妇开出的价码还不如人家包个二奶、三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