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什么时候为止啊？”

“喝到你摔死为止！”

“您这是命令吗？”

“是的！”

“您……为什么要……让我摔死？”

“你心里清楚！”

“野村厅长，我……不清楚！”

野村指着陈凯的鼻子，喊道：“你是共产党！”

“野村厅长，我不是共产党！”

“你是！你个王八蛋，你骗不了我！”

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了陈凯的脸上。

陈凯愣住了，他知道今晚是凶多吉少了。

看着陈凯满脸的委屈，野村叹了一口气，歉意地说：“对不起，陈凯君，刚才，我打疼你了吧？”

陈凯说：“亲爱的野村厅长，我请您相信我，我不是共产党！”

野村凝视着陈凯慢慢地说：“我知道你不是共产党，但现在我非常怀疑你。可能我怀疑错了，可能我冤枉了你，但我……必须要处死你……这次，你把我骗得太狠了，我受到了严酷的打击……我现在完全看不懂你了。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和我是不是一条心！你虽然把密码本烧了，但我不知道，你烧的是不是真的。也许，你还有其他的密码本，也许，你已经把它藏在了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所有的这一切，我没有真正的答案。我无法相信你，你的存在已经对我们的满洲造成了潜在的危害，为了消除隐患，我只能处死你！陈凯君，请你理解我，也请你原谅我！”

野村向陈凯鞠躬。

陈凯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他温和地说：“野村厅长，我完全理解您！一会儿，我一定会死得……漂漂亮亮，让您打消所有的怀疑。”

陈凯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野村这时深情地说：“亲爱的陈凯君，我……非常喜欢你。如果你和我是同一个民族，哪怕你骗了我，我也会让你活下去的。但现在你我两个民族已经发生了战争，没办法，为了我们大和民族的利益，我只能让你去死了。放心吧，你死后，我会全力照顾好你的家人！”

陈凯立正敬礼：“谢谢野村厅长！”

野村对着门外大声喊道：“秋吉君！”

门开了，秋吉走了进来，冷冷地注视着陈凯。

野村向陈凯示意了一下。

陈凯与秋吉转身离去后，野村端起杯，一饮而尽。

陈凯慢慢地走着，他知道在走廊的尽头，就是楼梯口，一会儿，他将从楼梯口假装不小心，滚下去摔死。

陈凯这时有点儿后悔，前些日子，听李峰的话就好了。

当然了，陈凯这么想并不是怕死，他怕的是无法越境为共产党去密码本了。

不知为什么，陈凯现在对死亡一点儿都不害怕。死亡对他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

自从决定帮共产党越境送密码本那天起，陈凯就知道，死亡很可能就是他最后的归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