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了根本方针
二哥不仅是我暗夜中的明灯,也是指示我一生进路的指南针。我们对宗教的见解相同,对社会的认识也一致。也就是说"要先给面包"这个意见,是我们一致的结论。但我在还来不及想出如何给面包的方法之前,便彷徨于恋爱的歧路上。这时,二哥却一直向前猛进,取得了最后的结论。他认为给面包的方法,古人业已道尽,社会改造论、土地处理法案等,均已陈腐。要之,实在于如何付诸实行,而实行之道,唯有靠"武力"一法。他观察社会的现状,担心俄国有一天会用野蛮的暴力,蹂躏人道,剥夺民权。因此,他主张为了维护民权必须依靠武力。也就是说,无论进而向世界广布人道,或者退而维护人权,武力的基础是必要的,而且是当务之急。那么在什么地方奠定这个基础呢?
于是,他的夙愿--中国问题又复活了。他说:"人人都说中国国民是尊古的国民,所以不进步。这个说法是非常不明智的。他们是以三代之治为政治的理想。三代之治的确是政治的最高标准,同我们的思想相近。他们之所以怀古,不正是为了大步前进吗?但是这个掌握政权已达三百年的朝廷,以愚民政策为治世的要诀,以致民困国危,终于自受其祸害,势将不能支持下去。这岂不是革命的大好时机吗?空谈理论究竟于世无益。愿我们能为共同的事业贡献此生,深入中国内地,一心以中国人为念,思想当谋及百世,收揽英雄,以奠定'秉天意、树正道'的基础。倘若中国得以复兴,伸大义于天下,则印度可兴,暹罗、安南可以奋起,菲律宾、埃及也可以得救。至于法国、美国那些稍重理想,希望建立某种主义的国家或不一定与我们为敌。我认为广泛地恢复人权,在宇宙中建立一个新纪元的方策,才是唯一的出路。"我听罢为之雀跃。这一席话解决了我一向的疑问,从而确立了我一生的根本方针。我们又商量了一些细节,最后决定先由我单身到中国去熟习语言风俗;二哥做好一切准备,随后再来。我又遵照二哥的意思,去和大哥商量,便从长崎返回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