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这次事件没激怒那个军人,”齐克先生说,“否则就大事不妙了,可能还会对我们造成严重伤害。他可是詹姆斯?巴尔的朋友。这会让事情更复杂。”
现在换林斯基不说话了。
“让他再发现你一次,”齐克先生说,“再施加一点压力或许会有帮助。不过接下来就别让他再见到你了。”
“然后呢?”
“然后就观察局势,”齐克先生说,“千万别让事情变得更糟。”
李奇看着海伦?罗汀搭上出租车,接着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脱下衬衫,放在浴室洗手槽里浸泡冷水。他不希望让只穿了一天的衬衫沾上血迹,如果是穿了三天的就算了,但这件可是全新的。
问题来了。他心中有很多问题,但无论如何,最重要的是要找出这些问题的关键点。找出最根本的问题。为什么有人要使用暴力来保护一件百分之百没问题的案子?问题一,这件案子真的完全没问题吗?他回想起白天的情景,想起阿力斯?罗汀说的话:十分完整。我还没见过这么完整的证据。他想起埃默森说过:在我见过的众多案子中,这件大概是办得最棒的了。外表像殡葬业者的贝伦托诺说:那是我见过最完整的犯罪现场。我满意极了。当然,那些人因为职务的关系,说起这些话时都有自己的立场。他们都很骄傲,认为案子破得很完美。但李奇自己也见过贝伦托诺整理物证的成果,而且他自己也说:这件案子已经铁证如山,罪证确凿。就像威利?梅斯接杀高空球一样稳当。
是吗?
是的,没错。这就像是路?盖瑞格 ①在满垒时上场打击一样。情势非常完美,已经让人别无所求。
但这不是最根本的问题。
他将衬衫漂洗干净,然后用力拧干,再把衣服摊开铺在暖气机上。他打开暖气,也开了窗户。外面没人,只有一片寂静。纽约市就不是这样。这座城市好像一到晚上九点就收摊。我去了印第安纳州,但是那里打烊了。他躺到床上,伸展四肢。潮湿的热气从他的衬衫上散发出来,使得整个房间布满湿棉味。
最根本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是海伦?罗汀的录音带。詹姆斯?巴尔的声音又低又粗,听起来很泄气。他要求:替我找杰克?李奇。
为何他会这么说?
在詹姆斯?巴尔的眼里,杰克?李奇是怎样的人?
关键是什么?
这就是最根本的问题。
我见过最完整的犯罪现场。
我还没见过这么完整的证据。
他为什么要付钱停车?
你能保持开放态度吗?
替我找杰克?李奇。
杰克?李奇注视着房间的天花板。五分钟过了。十分钟。二十分钟。他转过身,从裤子后口袋抽出餐巾纸,然后翻到另一边拿起电话。响了八声后,海伦?罗汀接起电话。她听起来很困,可见他吵醒她了。
“我是李奇。”他说。
“你碰上麻烦了吗?”
“不是,我有些问题。巴尔完全清醒了吗?”
“还没,不过快了。这是罗斯玛丽回去医院后留言告诉我的。”
“上星期五下午五点天气如何?”
“天气?星期五?有点阴暗吧。天上云很多。”
“那样正常吗?”
“不尽然。这里的天气通常很晴朗,要不就是下雨。今年大概都是这样,不过晴朗的日子比较多。”
“当时是冷还是热?”
“不冷,但也不到热。我觉得温度适中。”
“你穿什么去上班?”
“问这个干什么,你打电话来是想骚扰我吗?”
“告诉我就对了。”
“跟我今天穿的一样,裤装。”
“没穿外套?”
“不需要。”
“你有车吗?”
“车?有啊,我有一辆,不过我上班都搭公交车。”
“明天开车去上班。我八点钟会到你办公室。”
“有什么事?”
“明天,”他说,“八点整。你继续睡吧。”
他挂上电话,翻身下床检查衬衫,现在它还又暖又湿的,不过明天早上就会干了。他希望这件衬衫不会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