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工作的保护色,我和周时间的交集也越来越小,而且我们的关系也不允许我像恋人那样对他有所要求。所以只要没有周的消息,我的感觉就是GAMEOVER。
已经是第三天了,我没有接到周的电话。
起因是三天前的新年晚宴。那天公司所有的重要客户都被邀请,我和周又坐不同的餐台,几乎没有什么机会交谈。结束后我开车送几个同事,到家才发现周半小时前发过来的信息comeback,ok?我决定不回去,毕竟现在是冬季的凌晨一点。后来,我就被周的电话吵醒了,他还站在我必然途经的路上等我。问我去不去。
这些天我的手机一直为他开着,直到希望被一片片地撕碎,然后再拼起,再撕碎。夜里,我终于号啕大哭起来。怪谁呢?谁让我是玩不起的输家。我的身上集结了太多城市女人的毛病,对一切患得患失,渴望疯狂却又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承担后果。这些比周的单纯更显得可怕。
我一遍一遍拨着他的电话,在等待中一遍一遍模拟对话。
你在哪里?不好,太平淡。
你还记得我吗?不好,太像一个矫情的小女人。
或者,身边有别的女人吗?我有权这样问吗?其实我连他的女朋友都算不上。电话没有人听。也许他会打我的手机?如果没有呢?空中小姐告诉大家飞机正在飞越长江。好听的声音适时地把我从痛苦中拉了出来。从舷窗向外望,天空蓝极了,浩瀚的云海在强光下发出银色的亮光。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阳光该多好。我的眼睛里忽地浮现出罗罗的笑容。这个傻孩子,一定已经守在机场外边了。
罗罗给我的感觉就像此刻的一万米高空,平稳得让人感觉不到生活里的起伏跌宕。我很早就认识了他,我的好友是罗罗的高中校友。在一次Party上,我感觉到一个帅帅的男生微扬着下巴半眯着眼看我。这一看就是八年,上完了大学又和不同的人恋爱。这中间,罗罗一直关注着我和我的每一个男孩,包括周。每次听到我的故事。罗罗总是说,你呀,什么时候能安静下来。
罗罗是喜欢我的,他曾经在一个情人节的晚上拿出了藏在身后的玫瑰,我不想让他太失望,接过玫瑰的手却被刺破了。
你瞧你瞧,看来我们是没有缘分的呀,罗罗大声掩饰着。
我第一次感到罗罗的伤心。我能说什么呢?感情不是怜悯,我不想勉强自己,哪怕是简单的一句话。
罗罗是聪明的,很快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公司每年都会派我到罗罗的城市出差,少则一两次,多则三五次。每次罗罗都会全天候陪同。我问,工作不要了?罗罗说,工作永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急,所以罗罗不是周。
想到罗罗,我的情绪逐渐好起来。如果周的爱情是飞机爬升的过程,充满刺激,那么罗罗的爱情就像平流层。如果没有前者的颠簸,也就无从体验后者的安全和美好。
我决定最后一个走出机舱,这样就不会有人在我的身后闻到故事的气味,而且很快就会有人来清扫机舱,回忆和垃圾将被一起处理掉,如果还留有一点液体的话。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