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境内各地人民的零星斗争更是不计其数,它们更容易与蛮族人入侵形成联络接应,汇成打击罗马的滚滚洪流。很多防守坚固的城市就是在人民起义和蛮族打击里应外合之下被攻克的,如罗马城后来就是在起义奴隶为蛮族打开城门的情况下首次失陷的。人民起义沉重打击了罗马的统治,进一步加速了罗马帝国灭亡的进程,并为日耳曼人入侵创造了较为有利的条件。
日耳曼人大规模侵入
日耳曼人最初是定居在波罗的海西岸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南部的游牧民族,由很多不同的部落联盟组成,分布广泛。主要有多瑙河和黑海沿岸的东哥特人和西哥特人;易北河及易北河以南的伦巴底人、汪达尔人、勃艮第人;莱茵河上游的阿兰人,中游的法兰克人和下游的盎格鲁人、撒克逊人。公元1世纪,日耳曼人在多瑙河、莱茵河和维斯瓦河之间的广大地区定居下来,成为罗马帝国北方的邻居,后随着罗马帝国的衰落,越来越多的日耳曼人进入罗马境内。
日耳曼民族的大规模迁徙是从4世纪后期开始的。这是匈奴人西迁引起的连锁反应。匈奴是中国北方的游牧民族,秦朝以后不断与中原的汉族政权发生军事冲突。西汉三次大规模军事反击,最终迫使北匈奴离开蒙古草原,向西移动。正是匈奴人的这次西迁,极大地改变了欧洲的格局。西迁的匈奴人持续向中亚和欧洲方向推进,成为3世纪以来日益增强的亚欧“民族大迁徙”运动的直接推动力。375年匈奴向东哥特人的进攻,更成为蛮族部落向西方大迁徙的开端,是日耳曼人征服欧洲罗马帝国的起点。匈奴人入侵不仅加速了东罗马的衰落和西罗马的灭亡,在客观上促进了欧洲古典奴隶制的瓦解,而且打破了原有的政治格局,近代欧洲各民族的地理分布状况就是在这次社会大变动中形成的。从世界历史的整体看,这次民族大迁徙也是亚欧大陆游牧世界和农耕世界交互作用的大演进,其意义不仅仅限于罗马一国的衰亡兴替。
400年,匈奴人占据了整个多瑙河盆地,迫使日耳曼人进一步迁徙。第二年,西哥特人在阿拉里克的率领下进入意大利,兵临米兰城下。尽管罗马军队挫败了西哥特人的进攻,但由于军队大量东调,削弱了帝国西部边界的防御力量。406年,由汪达尔人、苏维汇人和阿兰人组成的联军进入西罗马帝国境内,并突入高卢和西班牙内地。而阿拉里克则乘机向帝国金库索要4000磅黄金作为军费。当西哥特人的要求被拒绝后,他们在阿拉里克率领下重新侵入意大利,兵临罗马城下,迫使罗马人交出大量赎金,并北上围攻皇帝所在的拉文那。拉文那被东罗马援军解围,阿拉里克再次挥师南下包围罗马。自公元前390年高卢人攻陷罗马以来,八百年里罗马从未被外敌攻破过,因此有“永恒之城”之誉。410年8月,阿拉里克在罗马的蛮族士兵和奴隶策应下攻陷罗马。尽管此时的罗马已不再是宫廷的所在地,但它的象征意义却是任何其他都城难以比拟的。罗马的陷落表明帝国气数已尽,灭亡的命运已经指日可待。在城内洗劫六天后西哥特人撤兵南下,企图前往北非定居。此时阿拉里克突然病逝,西哥特人遂放弃原有计划,与罗马人言和,成为罗马的同盟者,并于419年建立西哥特王国。从此,西哥特人结束了历时将近半个世纪的大迁徙,在高卢南部和西班牙定居下来。
由于罗马政府抽调大量军队对付阿拉里克的进攻,放松了对北方行省的防御,这就为汪达尔人等日耳曼部落大举涌入高卢提供了时机。汪达尔人、苏维汇人和阿兰人在高卢劫掠两年之后,于409年越过比利牛斯山到达西班牙,占领整个伊比利亚半岛。415年,罗马唆使西哥特人进攻已在汪达尔人控制的西班牙,汪达尔人频频失利,退守到半岛南端。这时,盖塞利克继任为汪达尔人的军事首领。此人深谋远虑,意志坚强,是当时日耳曼人中最杰出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之一。他受任于危难之际,深知要摆脱困境,只有出奇制胜。于是,他决定攻打罗马的北非行省。429年,盖塞利克率部众8万余人渡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北非,并立即和当地的阿哥尼斯特运动汇合起来。仅仅两年征战,盖塞利克就占领了除迦太基城以外的整个罗马北非行省。西罗马皇帝无奈之下只好求和,双方于435年签订协议。439年,盖塞利克撕毁协议,攻占了迦太基城。迦太基是西罗马帝国的第二大都会,它的陷落对西罗马帝国来说是一个沉重打击,标志着罗马帝国在地中海的霸主地位已经丧失殆尽。从此,盖塞利克以迦太基为都城建立了汪达尔王国。他还建立了一支强大舰队,成为西地中海新霸主。在某种程度上,盖塞利克在促使西罗马帝国崩溃中起的作用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