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一部分后进地区,干部群众迫切要求实行包产到户办法。安徽全省生产长期上不去的后进队,大约占生产队总数的25%左右。这些地方突出的矛盾是穷,生产队家底空,连简单再生产也维持不了。在这些穷队中,如果还清了国家的贷款和投资,生产队则会成了一无所有的空壳,甚至有30%的队,即使把全部资产,包括耕牛、土地、房屋全部卖了也还不清国家的债。有人说,搞包产到户,会削弱集体经济,实际上,在这些穷队中有什么值得削弱的呢?过去,各级党委对这些穷队采用了很多办法,花了很大的精力、财力和物力,都没有改变面貌,实行包产到户办法,仅仅经过一年的时间,就出现了一大批一年翻身、一季翻身的单位,这有什么不好呢?在生产队统一领导下的包产到户,应当看成是责任制的一种形式,因为它没有改变所有制性质和按劳分配的原则,不能同分田单干混为一谈。一般的说,在后进地方,群众没有亲身体会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他们看到的只是极“左”路线给他们带来的苦难。在党中央提出要加快发展农业的号召时,这些地方的群众对生产队集体生产没有信心,希望用包产到户办法多收粮食,为四化多作贡献,这本身就是社会主义积极性高涨的表现,也是生产责任心加强的反映。这种包产到户形式的出现,正是极‘左’路线逼出来的,是对极‘左’路线的反动。”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会发言后分组讨论,大家的分歧很大,尤其是华东组争论极为激烈,一些新闻单位和经济研究部门的同志都纷纷前来旁听。争论的焦点是包产到户是姓“社”还是姓“资”的问题。有的同志说,联系产量责任制是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包产到户实质上是分田单干,它与社会主义就沾不上边了,是资本主义性质的。有的说,如果放任自流,让包产到户滑下去,人心一散,各奔前程,农村的社会主义阵地就被破坏了。有的说,我们已经有20多年合作化的历史,已经有了一定的公共财产,一无所有的队不多了,治穷的办法很多,不一定非要包产到户。上海的同志态度比较缓和一些,他们说,上海的情况与其他省不一样,上海不搞包产到户(实际上,上海郊区两年后也搞了清一色的包产到户)。
1月31日下午3时半,会议向中央政治局汇报情况,参加听取汇报的有华国锋、邓小平、李先念、胡耀邦、余秋里、王任重、姚依林等,各省、市、自治区农委的负责人也参加了汇报会。
会上,杜润生汇报会议情况后,华国锋讲了话。关于生产责任制问题,他除了重复提到1979年7省座谈会的观点外,特别强调:“责任制和包产到户单干不要混同起来,”“包产到户老的弱的也分了一份,有困难;妇女、职工家属不能发挥他们的才能。”至于已经搞了的,“他们已经搞了一年,要认真总结经验,提高群众觉悟,逐步引导他们组织起来。”
最后,邓小平讲了话。他说,对于包产到户这样的大问题,事先没有通气,思想毫无准备,不好回答。他讲一个问题,就是本世纪末达到小康目标,每人收入1000美金。他说:“这是个战略思想,定出这个目标是不容易的。我们要按照1000美金这个目标,考虑我国经济发展的速度,考虑农村经济的发展。现在不定出规划,不确定目标,四个现代化是没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