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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黯淡的日子里(1)

蒋经国论 作者:曹聚仁


中国政治圈子里的事,说简单,真简单得很;说复杂,却也复杂得可以;在我们记者群眼中,只觉得微妙得很。蒋先生之于桂系,一直不曾处得很好,却又一直彼此不能相离,颇似一对旧家庭中的夫妻,口角虽说不免,却也那么处下去,有时或许是同床异梦。

桂系人物比老头子开明得很,所以,战时的桂林,就成为自由主义的温床。但桂系之中,最有头脑的黄绍竑,却一直跟老头子在一起。解放(1949年)前后看来,李(宗仁)白(崇禧)和蒋先生会分道扬镳。结果,毅然和老头子分手,却是黄绍竑,而不是李(宗仁)白(崇禧),而今黄(绍竑)在北京,李(宗仁)在华盛顿,白(崇禧)仍在台北。桂系的分化,还待局势演变,才可以看得出来。

1946年冬天,经国葬母之会,桂系要人与会的,只有黄绍竑。还有一位,那是大家所不十分知道的W君(王济慈)。W君(王济慈)跟“太子”攀了一点姻戚关系,在政治上,也有着蒋先生与桂系的桥梁作用。

蒋先生有一位嫡堂的哥哥,也曾在日本士官毕业,这样的丰沛子弟,还不是前程如锦。偏生回国以后,神经就不正常,一发了性,就会闹乱了。他的一位女儿,便是W夫人,一向在赣州,就住在经国家中,因此,W君(王济慈)与经国之间,往返得相当亲密。这类微妙的穿插,却也不能不说是和政局的演变,没有联带的关系。

老头子整个命运的转变,和国民代表大会的召集,他自己出任总统,杜鲁门再度当选总统都有关系。而由于副总统的竞选,产生了许多离心作用,关系尤为重大。当孙科与李宗仁的竞选白热化之际,里巷流言甚多。桂系人士,多出怨言。而乃一夜之中顿然消歇,李宗仁居然当选,却得力于W君(王济慈)与经国之间的互相谅解。在中国的宗法社会中,这类关系,自有其不可解的作用的。

溪口之会,经国才和赣南的旧干部,有着聚会的机会。大家才了解他的处境之不易。事实上,他已经成为替蒋先生传达命令的人,可是黄圈圈里的巨头,无形之中,已经把他当作政治斗争的共同目的。每一个人都在敷衍他,每一个人都在妒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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