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走过人迹罕至的草地(2)

王震的三次长征 作者:穆欣


越是深入草地,红六军团遇到的困难就越多。这里的水变得又黑又绿,没有饮用水,如果战士喝了毒水,会有致命危险。有的战士腿脚被刺破浸水后红肿溃烂。这时,红军带的干粮早已吃光了,草原上的野菜也吃光了,他们不得不吃草根度日,而此时的草原上只剩下连马都不吃的蒲草了,红军战士死亡情况日益严重起来。

正当战士们挺不住的时候,张辉师长跑来兴奋地告诉王震说,他们第十六师逮住了几十头牦牛。听到这个消息,王震激动不已,这真是老天爷“雪中送炭”啊!他计算了一下,每天杀三头,可以维持一些时间,使红军能够坚持走出草地。王震让张辉派人好好看守这些牦牛,因为这是红六军团的“生命”啊!张辉把副团长廖长青叫来,让他无论如何要看住这些牦牛。廖长青又交待给连长,连长再交待排长,排长又叮嘱排里的战士们。可是夜里,精疲力竭的战士们很快就睡熟了,等到半夜醒来,牦牛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当廖长青向师长向王震报告这一消息时,王震被惊呆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一夜之间会发生这样富有戏剧性的变化。

7月20日,红六军团到达了离阿坝50里的横排山下,此时战士们再也走不动了,加上连夜下起暴雨,战士们都挣扎在死亡的边缘上。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陈伯钧军团长带来了30头牦牛,说是红四方面军第三十军送来的。王震同指战员禁不住与红第三十军送“礼”的战士们热烈地拥抱,以表示对兄弟部队的友爱和无私精神的感谢之情。多亏这30头牦牛使得红六军团可以暂时恢复一下体力翻过横排山。

《中国工农红军第六军团战史》记述:“红六军团从甘海子出发至全部到达阿坝,全是草地行军,历时18天。其中13天是在青海南部。这是红六军团长征途中最艰难困苦的时刻。部队从甘海子出发前作了广泛深入的政治动员和思想工作。行军中各级干部关心战士,以身作则,吃苦耐劳。各党支部每晚开会、汇报,分配党团员扶助伤病员。中途休息和到宿营地后,各师均派出得力干部带上所有马匹接应落伍人员。但因高原缺氧,天天露营,气候多变,大风、大雨、大雪、冰雹不断袭击,寒冷异常,更困难的是没有粮食,模范师绝粮12天,其余部队绝粮8天,全以野菜、草根、牛羊皮充饥,全军指战员忍受着人类难以承受的艰难困苦,许多同志口里含着野草长眠在征途上。陈伯钧、王震从阿坝发给贺龙的电报说:‘六军(团)由甘(孜)到阿(坝)减员七百五十人。’”①

7月23日,终于到达了阿坝。这是一片很大的村落,分上阿坝、中阿坝和下阿坝,五千户人家,连绵五十多里。大金川河自西往东流,河的两岸有十多里宽都是麦子。红六军团到达这里后,首要的问题是让指战员饱餐一顿,接着又足睡了一觉。对红六军团指战员来说,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啊!

7月23日到29日,红六军团在阿坝休整、筹粮,总结前一阶段行军经验。筹粮工作很不理想。因为当地居民没有多少余粮,红六军团经过多方努力才从藏民手上征集了六百多担青稞麦。部队准备继续经过水草地,向包座前进。——在此以前,中共中央曾于7月2日电示:“二、四方面军以迅速出至甘南为有利。”7月27日,中央又批准成立中共中央西北局,张国焘任书记、任弼时任副书记,统一领导红二、四方面军的北上行动。7月29日,蒋介石亦制定新的计划,妄图“凭借天然险要及原有封锁线,采取攻势防御,”封锁红二、四方面军于草地地区内,阻止其入甘与红一方面军会合。敌人调集大军,重重封锁,做了严密的部署。

7月30日,红六军团作为红二方面军的前卫由阿坝出发,过水草地,向包座前进。指战员除背负枪支弹药、背包以外,每人还要背五六公斤粮食和三四公斤干柴或干牛粪(当柴烧),当天晚间到达贾诺宿营。快到贾诺的时候,突然遭到暴风雨和冰雹袭击。

8月1日,中共中央致电红二、四方面军,通报甘南地区敌人部署情况,令“四方面军到包座略事休息,宜迅速北进;二方面军随后跟进到哈达铺再大休息,以免敌人封锁岷西线,北出发生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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