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组织的价值观如果得到了内、外部受众的深层次认同,便会使双方的关系迅速呈“螺旋式上升”。
这种“螺旋式上升”包含着两层含义:
第一层含义是,组织与受众之间的价值观认同有利于双方建立起“建设性”(而非“对抗性”)的良性关系,彼此之间以善意的而非戒备的、公正的而非纯批判性的态度来面对对方的言行,尤其是对方的错误。这种关系的经典的表现莫过于解放区军民之间的“鱼水深情”。
在企业界,这种近乎完美的“鱼水情”关系是任何一个有着正当心态、从事正当业务的企业所渴望的。那些令人尊敬的品牌与其忠诚顾客之间同样也存在着这种建设性的关系。一旦发生有损品牌的事件或言行,无论谁是始作俑者,都会遭到忠诚顾客的谴责。
第二层的含义,则是在这种“建设性关系”之下,组织对外部受众(如企业之客户、共产党之民众)创造的价值反过来会增强内部受众(即成员)的组织自豪感,并进一步推动价值观在组织行为中的升华,从而形成良性的互动循环。强生公司CEO拉尔夫·拉森的一段话,或许会为这层含义提供一个恰如其分的注脚:“体现在我们经营宗旨中的价值观可能是竞争优势,但这并不是我们拥有它的原因。我们之所以拥有它,是因为它界定了我们的支持和主张,即便当它成为竞争劣势时,我们也会坚守它。”
组织文化的感性力量
组织文化在本书中特指影响人们情绪的某种感性氛围或取向,尤其是作为成员的美丑参照和好恶指引。
人的精神状态基本上可以分为理性和感性两个方面。自觉的人往往比较理性;而自发的人则比较感性。必须承认的一个现实是,更多的人是自发的,或者说,人更多的是生活在自发而非自觉的状态之下。在这种状态下,人们往往用美、丑、好、恶的感受来评判外界的事物或事件。也正是在此状态下,人们最容易受其所属群体中美丑好恶标准的影响。
于是美丑好恶的模糊标准就成为组织中的特定要素,营造出一个感性的环境,也就是所谓的“组织文化”。
管理界通常说的“企业文化”,虽然包含着本书所说的“精神穹宇”的三大组织部分的两部(即组织的信念和文化),但正因为如此,才使得它们没有将组织文化作为影响人们感性世界的美丑好恶标准的独特之处提高到足够的高度,而是将组织文化界定成过于模糊的概念。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在本书引述的资料原文中的“企业文化或组织文化”一词的原始含义,比本书中这一词语的含义要广泛得多。当然,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引用这些资料的意义——这些被引用的资料,依然对本书的论点有着强大的佐证力量,比如西北航空公司的创始人哈伯说的一句话——“文化(或许他所说的“文化”一词的内涵,远远大于本书中“文化”一词的概念——引注)无所不在,你的一切,竞争对手明天就可能模仿,但他们不能模仿我们的文化。”——就对我们的论点有着雄辩的证明。
再如,“当我们身居其中,企业文化现象时隐时现,难于察觉——直到我们有意实施一些与这些企业文化的核心价值观念和标准相抵触的新策略或经营新项目时,我们才可能亲身感受到企业文化那实实在在的力量。”(约翰·科特和詹姆斯·赫斯克特著《企业文化与经营业绩》华夏出版社1997年版,第2页)哈佛商学院著名教授、管理行为学和领导科学权威约翰·科特在《企业文化与经营业绩》一书中对文化与经营业绩的影响关系作了重点研究,他认为:“公司文化对企业长期经营业绩有着重大的作用。我们发现具有重视所有关键管理要素(消费者要素、股东要素、企业员工要素),重视各级管理人员的领导艺术的公司,其经营业绩远远胜于那些没有这些企业文化特征的公司。在11年的考察期中,前者总收入平均增长682%,后者则仅达166%;企业员工增长前者为282%,后者为36%;公司股票价格增长901%,而后者为74%;公司净收入增长为756%,而后者仅为1%。”(同上,第 12页)并紧接着做出预言,称“企业文化在下一个10年内(该书的研究时限为1978年8月至1991年1月——引注)很可能成为决定企业兴衰的关键因素。”(同上,第13页)从今天人们对于企业文化重要性的普遍承认不难看出,这一预言已经实现。
组织文化作为一种强大的隐性力量时刻影响着成员的情绪和心态,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和难以控制的,因为“(集体)归属感”是人性的基本诉求,作为个体的人总是企图与所在的集体或群体保持一致,以免被“边缘化”;从另一方面来说,群体的对个体的影响也是无所不在的——这种影响力也正是组织文化得以发挥作用的基础——美国心理学家所罗门·阿瑟(Solomon Asch)在20世纪50年代所做的一个著名的心理实验足以对这种影响力做出极具说明力的证明。
他在这个实验中安排6名“同谋者”围成半圆状坐在接受试验的1名志愿者的前方,这名志愿者并不知道其他6人是“同谋”。然后要求每个人回答1个简单的问题:在给出的3条直线中,哪一条与目标直线的长度相同。这是一个看上去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如果排除他人(即群体)的影响,几乎没有人会做出错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