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几口解解乏。”阿桂姐把烟枪递给黄金荣。

“如果林桂生有你一半的温柔我就知足了。”黄金荣感叹道。

“可惜我们没缘分。”阿桂姐叹口气。

话是这么说，但黄金荣心里清楚，当初只要他开口，阿桂姐会毫不犹豫地离婚再嫁。只是他从未想过把一个烟花女子娶回家，阿桂姐在他的生活中扮演的是候补角色，凡是他床头冷清的时候，空虚无聊的时候，气愤忧伤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阿桂姐。

过足了烟瘾，黄金荣拥着阿桂姐上了床。但无论怎样发泄，心中的不快总是难以释怀，眼前总是晃动着杜月笙的影子。他觉得，无论杜月笙如何出色，林桂生对他的提携都太过分，太不正常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桂姐问，到底是女人心细。

“触那娘！林桂生，她竟然给我戴绿帽子！”黄金荣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懑，“我完全猜得出，她早就跟那个小囝搞到床上去了！”

“是你胡思乱想吧，你不是也欣赏那小囝么，你们两口子提携人家，还不是为了给你自家捞铜钿。”

黄金荣也知道，杜月笙对他和林桂生忠贞不二，也知道自己是捕风捉影，可心里就是犯嘀咕。不过，事情说出来，似乎觉得不那么严重了。

黄金荣回到家的时候，林桂生已经睡了，其实只是佯睡。她晓得黄金荣去了哪里，也晓得他这些天心里不痛快。她承认对杜月笙多有偏爱，杜月笙身上那种执着、韧性，尤其是重友情讲义气知恩图报，对过手财香不屑一顾，令林桂生极为欣赏。而杜月笙做事的干脆果断，倒与她这个江湖“第一白相嫂”颇有些相似之处。

相比之下，黄金荣便有了些温吞水的样子，尤其他的鄙陋粗俗，“三字经”不离口，敞胸露怀、挺胸凸肚的做派，越来越让林桂生觉得俗不可耐。她更欣赏杜月笙这种文质彬彬、深藏不露的智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与杜月笙开始惺惺相惜，开始两情相悦。他们像所有俗男俗女一样，终于在一个细雨霏霏的傍晚，在桂生姐的卧室里，上演了不能免俗的一幕。桂生姐对杜月笙的欣赏，又多了一层黄金荣不曾有过的床上功夫。这“功夫”里包含着经久不衰的韧性，和对女人的细致、爱慕与尊重。其实桂生姐没有想到，杜月笙并非对所有女人都那样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