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日，南方实业的高管会议。

“市场部已经开始筹备正式的项目发布会。只要上面的批文一下来，公司马上就可以推进华东项目的实施。”市场部部长李峰正在发言。

“不过，”停停，他又补充说道，“媒体方面的甄选工作，我们还没有开始。”

“媒体方面，”公共关系部的爱琳娜应声接口道，“我们一直都封锁着消息，成效还不错。所以，我建议公司继续封锁消息，等到批文下来之后再作发布，免得旁生枝节。”

“不过……”有人质疑，提出担忧，“自从李总回国之后，他的行程一直都很低调。媒体方面已经有各种各样的传言流出，其中不少就是负面的新闻，这对李总及公司的形象十分不利！”

“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爱琳娜早有准备，“最近将有一个大型的环境技术交流会在上海举行。届时会有政府官员、各专业机构的代表、行业领域的权威，以及媒体记者参加会议。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在批文下来之前，再做一场秀。”

“环境技术交流会？”

“是的。”

“这个会议跟公司有关联吗？”几个高管交头接耳了一番，仍有疑惑。

“有！”爱琳娜肯定地说道，“首先，我们可以出资赞助这个会议，取得它的冠名权——南方实业中国环境技术交流会。这等于是在给公司做广告。”

“其次，公司可以作为绿色能源工业的行业代表，而李总作为新能源解决方案事业的权威人士出席该次活动。这样做的好处，我想大家都明白。”

爱琳娜环视大家一眼，继续说道：“一来，可以在华东项目正式发布之前造势。二来，可以借机大大地提升李总及公司的公众形象。”

“好是好。不过，预算方面，估计不是小数目。”李峰掌管市场部，相当于是公司的内务大臣，涉及支出，总是抠门一些，“更何况，华东项目已经被批为星火扶持的重点计划。批文很快就会下来，在这之前，再作这场秀，是不是有些多余？”

“是啊，不必要的开支还是可以节省的嘛！”反对意见一出，立即有人附和。

“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这次说话的是常文莱，“保护环境，人人有责。而且，更进一步来说，这个会议是要将环境保护提升到技术解决的层面上去，这本身就跟我们华东项目的策略不谋而合。所以，我觉得这一场秀的好处，不止是刚才爱琳娜提到的那两点。最起码，还可以在政府面前得到加分。”

一时之间，支持及反对的声音四起，会议室里议论纷纷，大家各持己见。

李万生始终沉默着，心里反复权衡过后，已有决策。

等大家安静下来之后，他才缓缓说道：“我赞同文莱的意见。”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了。

李万生转向爱琳娜，吩咐道：“这场秀一定要做，而且一定要做好！”

“至于预算方面，”他又看向李峰，“请市场部不遗余力，尽量配合。”

“好！”两个人齐声应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

会议结束，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文莱，你留一下。”

“唔。”

“华东项目部有什么动静？”等所有人都走光了，李万生才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提出来。

“之前，杀鸡儆猴，毙了那几家公司之后，真是安静不少。不过，自从您出国考察回来之后，很多公司又开始蠢蠢欲动，通过各种关系敲击边鼓，打探消息，就连那三家公司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呃？”

“大正工业的总监方东强约我逮空儿去打高尔夫。”常文莱如实回答。

“哦……”李万生别有意味地笑道，“呵呵，方东强的高尔夫不行，赢他三杆完全没有问题，文莱，你可以抽个时间跟他好好地打一场球啊！”

“李总，我明白。”

“那智领先锋和恒信机械呢？”

“智领先锋刚刚发来一份项目预案。预案文本，已经送到您的办公室了。不过，”常文莱呵呵一笑，“他们跟其他大部分的公司一样，对于华东项目完全是一头雾水，只是瞎子摸鱼——碰运气。所以，他们的预案，自然也是一文不值。”

“唔。”

“至于恒信机械。”常文莱的言辞一下子谨慎起来，小心翼翼说道，“我听秘书小陈说，他们跟市场部部长李峰有过接触。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是特别清楚。”

李万生皱了皱眉头。具体的情况，常文莱并不是不清楚，只是碍着李峰是李万生侄子，所以避讳不说罢了。

看起来，李峰这小子肯定是收受了恒信机械的好处。唉，少不得过些时日会跑到我的跟前做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