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北大校门后,俞敏洪找到他以前曾做过兼职的民办学校东方大学,继续教英语挣钱维持生计。“不过后来教了一段时间,发觉老是在人屋檐下,自己的想法施展不开。”他开始想自己单干,于是他和这所民办大学商议,借用东方大学的牌子,在外面办一个英语培训部。东方大学对这件事情很乐意,他们只是提供一个牌子而又能够得到一笔钱,这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双方最终达成协议,俞敏洪上交15%的管理费。
俞敏洪终于单飞了。1991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夫妻俩在中关村第二小学租了间平房当教室,外面支一个桌子,放一把椅子,俞敏洪用锤子一砸,挂起了“东方大学英语培训部”的招牌,干起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
这一年,俞敏洪29岁,接近而立之年,他的目标是挣一笔学费,摆脱生活的窘境,然后像他的同学和朋友一样到美国留学。整个培训部只有两个人——俞敏洪和他老婆。每天上午,俞敏洪骑着自行车,拎着浆糊桶,四处寻找电线杆子,在上面贴广告;每天下午,夫妇俩就在办公室虔诚守候,盼望着来报名的学生。
第一天,两个学生试探性地走了进来,抬头看看“东方大学英语培训部”的大牌子,再看看俞敏洪夫妻两人,环顾四周,只有破桌子、破椅子、破平房,再低头看看,登记册上干干净净,连个名字都没有。这两个学生对视一眼,毫不掩饰满脸狐疑的表情,以为遇到了骗子。俞敏洪运用自己多年讲台生涯练就的口才,说得口干舌燥,终于让两个学生留下了钱。
目送着两个学生走出办公室,夫妻俩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只见刚才的两个学生跑回来,说是有些后悔,然后把刚交的报名费又要走了。
转眼间,俞敏洪两口子在办公室守了一个多星期。人来了不少,但是都只是看看四周,看看报名册,然后又走了,任凭俞敏洪好说歹说,只有三个学生报了名。俞敏洪很不解,他在心里琢磨,为什么好多人来,看看报名册就走了呢?
最后,俞敏洪终于明白了,人都有从众的心理,报名册上的人太少,别人就信不过。琢磨来琢磨去,俞敏洪想出了一个招,就是利用人们的从众心理。第二天,他在托福、GRE等所有报名册上各填了30个假名字,这样来报名的人就会以为已经有很多人在这里报名了,自己不赶紧报也许就赶不上了。这一招还挺灵,一些学生将信将疑地报了名。
虽然这样做有失光明磊落,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培训班具有商业性质,以营利为目的,俞敏洪也不例外。俞敏洪办班的目的是挣钱,前来报名的学生就是他的“客户”。在与“客户”的周旋和较量中,俞敏洪能够利用心理战术赢得“客户”的信任,也说明了俞敏洪脑袋并不笨,还颇具商业意识。
培训班慢慢办起来了,渐渐有了生机和活力,俞敏洪又在寻思着从东方大学“独立”出来,办真正属于自己的学校。1992年年底,俞敏洪下定决心办自己的培训学校。不过,自己单干是需要执照的。条件是申请人须有副教授以上职称,而且要原来单位同意。俞敏洪当时只是讲师职称,为了获得执照,俞敏洪每星期都会去海淀区的成人教育办公室,拿包烟坐在那里和他们抽烟聊天,来来往往半年后,俞敏洪和教育局的人混了个脸熟。考虑再三,教育局给了俞敏洪一张有效期为半年的试营业执照。如果有学生告状,执照立马没收。
就这样,在1993年11月,俞敏洪正式办起了他们两口子的“北京新东方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