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正忙着盖叶子,扇火,吹气,烤地瓜的动作麻利又熟练。
司望溪越发觉得她有点意思,脸上的笑意渐浓,却一直缄默着没有惊动她。
地瓜很快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小玉顾不得还未烧完的柴火还冒着火星,心急火燎地卷起袖子准备刨灰。
司望溪在一边看得直蹙眉,没有办法,便装咳嗽先转移她的注意力。
“喀喀,喀——水,水——”
白尔玉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抱起水袋跑到他身边,捧着他的头往他嘴里送水。
“喂,慢些。”
他喝得有些急,她知道喝得太急对身体不好,于是一只手捏着水袋的口子,另一只手绕了过去抱住他的肩膀,一点一点地把水引给他喝。
等他喝足了,她又学着记忆里紫霄照顾自己的样子,绕到他身后跪坐下来,双手轮着帮他顺气。
司望溪浓密的睫毛不停地抖动,他突然有点郁闷。
他又不是呛着了,哪需要顺气?
身后的白尔玉好心地问他:“嘿,你是不是好点了?”
司望溪挺直了腰背坐了起来,他转过身来朝她恭敬地鞠了一个躬:“多谢小姑娘的救命之恩。”
他倒没想这发自肺腑的感激的话有什么不对,只是看着眼前这位小姑娘的脸色阴晴不定,她尖着嗓子又吵又闹:“谁是小姑娘啊?谁是小姑娘?谁是小姑娘?”
司望溪捂着耳朵吸了一口气,这时候还不忘继续逗她:“你不是小姑娘难道还是小兄弟?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兄弟不做小姑娘,还真是可惜了。”
白尔玉依旧不依不饶:“当然不,我不是小兄弟,可是我比你大!”
她红着脖子鼓起腮帮子时,真像是个丸子,司望溪好不容易才忍住想上去揉她的冲动。
同时他不介怀地报上自己的真实年龄说:“我虚岁十四,你确定你比我大?”
白尔玉当然确定她比他大,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我年纪可是有……”白尔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紧跟着差点就把自己的真实年纪给报了出来。
然后,她的眉头一皱,吐着舌头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也是十四!”
“你真的也十四岁?”
不管从语气、表情,以及肢体动作来说,都能看出他一点都不相信。
“真的十四岁!”白尔玉的脸红得快滴血了,但依旧死撑着。
司望溪见她一本正经,大起较真之意,竟毫不客气地追问道:“哦?那你几月出生的?”
“八月!”
“那你比我小,我二月生的。”他笑吟吟的,两个酒窝又显了出来。
“不对,是你比我小,”小玉一本正经地反驳他,“八比二大,我就比你大。”
“什么什么?”
白尔玉被他这么目瞪口呆地盯着,心里一下子有些慌了,也有些把握不住了。
还没有人仔细教过她此八非彼八,此二非彼二。
司望溪见她还一脸深仇大恨的模样数着手指,明白了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难道不是吗?你为什么这么笑?”她有些气恼,不高兴地去推他,同时又继续皱眉数着,“八,应该是比二大吧?”
虽然她说得非常对,八的确比二大。
司望溪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他不否认他对这个生得挺俊俏,但想法举动总觉得有些古里古怪的丫头很有好感。
他握住她还在计算的手,凑到她的耳边宽慰道:“是啊,是啊,你说得很对,八比二大,别再纳闷了。”
在以后的相处中,他倒是教了她很多东西,她倒再也没犯那样的傻。很久以后,白尔玉常常怀念那段日子,他拉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写字的样子,教自己学鞭子的样子,教自己画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