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孩子们做人做事都要脚踏实地。他常说,你们这一代人不像我们,今后是要靠真本事吃饭的,一定要有一技之长。爸爸多次建议我今后学医,说你从小身体不好,体会到有病的痛苦,将来就能做个好医生。
现在想来,爸爸何尝不是勤学习有本领的人。他是高级党务工作者,作为六省一市党员干部的带头人,就必须具备政治管理的能力;他是一市之长,领导全市工农兵学商各行各业,就必须具备经济管理的能力。作为一名地方领导干部,这一方水土是发展、是落后、还是停滞不前,与领导者的品德才能学识智慧往往成正比。
爸爸有空时给孩子们检查功课,他是读过师范学校的啊!
“小五四,写字身子要坐正。扭的像蛇一样难看不难看。”爸爸边说边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头要抬一些起来嘛。”
“小弟,你看你写的这个字,歪歪扭扭。写字好比盖房子,一竖就好比房梁,竖不直房子就要倒了!”
“六六,我来给你写个毛笔字看看。”爸爸坐下来,接过毛笔,在我的大楷习字本上写了两个字。
上图画课老师教人物速描,画雷锋的头像,老师给了我一个“优”,拿回家给爸爸看。他正在吃午饭,放下筷子仔细地看了又看,还拿给其他人看。虽然一句也没有夸奖我,但是我知道他很高兴。
一次,语文课的作文题目是“向南京路上好八连学习”,我把我的作文拿给爸爸看,因为我知道他第二天,1963年5月5日要在“南京路上好八连”命名大会上讲话,他正在准备讲话稿呢。
音乐课老师组织班里学过钢琴的同学,在音乐课上为全班同学演奏,我也算一个。中午回家吃过饭,我就忙着打开琴盖,练习下午要演奏的曲子。爸爸也不上楼去休息了,坐在餐桌前,听我照着琴谱《车尔尼599》中的练习曲用心地弹奏。爸爸用心地聆听。曲终,爸爸站起身礼貌地对我说:“听不懂。”
1964年7月,爸爸做肺癌手术后去北戴河休养,在火车上我作了一篇暑期作业规定的作文。爸爸戴上老花镜替我看作文。我用“嫩粉色”形容荷花。爸爸不同意,说:“哪里有‘嫩粉’这么个说法?”我坚持这么个说法,我说那片盛开的荷花就是这种颜色!
我上初中时,几何老师的课讲得特别生动,因此,我的几何成绩一直比较稳定。有一次期末大考,由于粗心只得94分,为此哭了一鼻子。爸爸认为,考试成绩并不是学习的目的。 他也不赞成为应付大考开夜车,影响身体。他常对我们四姐弟和别的孩子们说:“不要求你们考100分,考80分就可以了。”这话,我们大家都特爱听。当然,如果考试不及格他有时也会开玩笑地说:“考不好,丢人不丢人哪?”爸爸从来没有因为考试成绩不好而责备孩子,而是切实地帮助我们解决学习中遇到的困难。我上初中一年级时,数学成绩不好。爸爸晚上下班回来,我已经睡觉去了。他从我的书包中取出数学作业,戴上老花镜仔细检查错误,还请来邻居的一位高中生,和他一起研究我学不好的原因,结论是我的数学基础差。爸爸为我请来数学家教补课。到初二的年终考试,我的数学成绩得到校长在全校大会上的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