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五大及其后的抗争与妥协(2)

解密档案中的瞿秋白 作者:张秋实


 

出席大会的有80多位正式代表,代表中共8个区委、6个地委及莫斯科、海参崴、巴黎、日本等党组织的近6万名党员。这是自中共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参加大会开幕式的还有共产国际代表罗易、多里奥、维经斯基、鲍罗廷,英、法、美、德、苏兄弟党的代表及工、农、青、少、妇等群众团体的代表,以及由谭延闿、徐谦、孙科组成的国民党代表团。

会场内主席台前面横空吊挂着“中国共产党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横幅;主席台后面正中墙上挂着马克思、列宁、孙中山的画像,另外还悬挂着红色中国共产党C·C·P样式的党旗和绘着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民党党旗;主席台两边的墙上贴着两幅标语,右边标语是“争取非资本主义前途,国共两党合作到底!”左边标语是“中国国民革命成功万岁!世界革命成功万岁!”共产党的代表大会挂着国民党领袖的画像和国民党党旗,并且有国民党中央领导人到会祝贺,这是1927年在赤都武汉公开召开的中共第五次代表大会的一大特色。

基于代表的安全和方便等原因,五大会场从4月29日起转移到汉口济生三马路(一说自治街31号)黄陂会馆召开,直到5月9日结束。

中共五大开幕式举行后的第二天,即4月28日,作为中共五大代表的瞿秋白与杨之华赶到武昌省立第一小学五大开幕式会场照了一张合影。这是目前征集到的唯一一张与五大直接相关的照片。照片上有瞿秋白亲笔书写的行书“青天白日中山装,赤色大会已是五次”,“最可纪念的一日,一九二七年四月二十八日,武昌第一小学”。照片上,瞿秋白身着中山装,杨之华身穿旗袍,他们满面春风,充分自信,在憧憬着革命的美好未来。

4月29日,在汉口黄陂会馆的大客厅里,中共五大继续进行。场内条桌后的条凳上坐着正式代表,加上工作人员及非正式代表,约一百多人。代表们没有出席证,进门时用“口令”。第一天上午的口令是“冲锋”二字。

这天上午,身穿长衫的陈独秀,手拿讲稿,坐在主席台上,代表第四届中央委员会向五大作关于政治与组织状况的主报告。他的报告系统地叙述了四大以来历次重大的政治运动和党的组织、工农运动的发展状况,全面总结了四大以来的革命实践,涉及的时间是两年零三个月,一共讲了6个小时。但罗易听着并不满意。他认为,陈独秀的报告违背了中央与共产国际代表团联席会议共同讨论并达成的协议,即中共中央的总报告应当明确需要集中讨论以下基本问题:资产阶级的作用,无产阶级的作用,土地问题,革命的前途,军人的作用,革命的性质,武装革命力量问题,同国民党的关系,建立革命民主政权等。他说:

当陈独秀同志在代表大会作报告的时候,他违背了所有这些协议。他就上述问题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对所有问题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自然,在他的报告中没有作任何批评。

更让罗易不快的是,整个大会沉闷地听完陈独秀长达6个小时的报告后,“大会主席团(整个中央委员会即原中央委员会都参加了主席团)却一致决定:对他的报告不进行任何辩论,而请共产国际代表团在不进行辩论的情况下作报告”。

作为共产国际代表团的首席代表罗易,希望大会就陈独秀的报告展开辩论。因此,陈独秀的报告后,罗易代表共产国际执委会代表团作了一个类似副报告的辩论发言。罗易在报告中批判了党以前所犯的错误,阐述了共产国际的提纲,对联席会议预先讨论过的所有问题逐点阐明共产国际的方针和观点。

在这之后坚冰才解冻,辩论才开始,一场很好的辩论展开了。来自各省的许多同志都发了言。很明显,全党都不赞成中央委员会的政策(引处同上)。

接下来4天,大会围绕党过去犯的错误和党最近的任务问题进行了很好的讨论,对中央委员会的政策进行了批评。在所有的代表中,有一个人从理论上系统地批判了陈独秀和彭述之的错误,他就是瞿秋白。也许是受了共产国际代表团的鼓励,瞿秋白决定挺身而出,对陈独秀、彭述之的右倾错误进行抗争。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在每个代表的座位上放着一本小册子,封面上印着:“《中国革命中之争论问题》,瞿秋白著”,扉页上印着副标题:“第三国际还是第零国际?---中国革命中之孟塞维克主义”。出席大会的代表们被这醒目而尖锐的标题吸引住了,一边很有兴趣地翻看着,一边发出会意的笑声和议论声。

坐在杨之华身边的恽代英,戴着一副白丝边眼镜,一边笑,一边对杨之华说:“这个标题写得好,写得尖锐。目录上的五个大问题也提得鲜明:中国革命么?谁革谁的命?谁能领导革命?如何去争取领导权?领导的人怎样?问得实在好。”恽代英和瞿秋白是老乡,他们和张太雷都是江苏常州人,被称为“常州三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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