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五大及其后的抗争与妥协(6)

解密档案中的瞿秋白 作者:张秋实


 

瞿秋白在会上很少发言。会议最后决定由他和张国焘起草回复莫斯科的电报。

6月28日,陈独秀在汉口鲍罗廷住宅召开中共中央紧急会议。周恩来、张国焘、张太雷、蔡和森等参加,瞿秋白缺席。会议对于解散工人纠察队和中共中央机关立即转移武昌(不久又迁回汉口)等作出决议。30日,中央机关在武昌布置妥当。当晚,瞿秋白参加了政治局在武昌新机关召开的会议。

和森在武昌布置机关妥当后,翌日黄昏独秀、国焘过来,不久秋白亦偕一驼背毛子(即苏联顾问——引者注)来。是夜开会于武昌之新机关:(1)国焘提议整军经武,注意军事工作;(2)共青团中央来一决议,批评党的中央回避土地革命,独秀大发雷霆,碎之于地;(3)秋白有甚长之书面提议,大约说明湖南农民问题所促进之阶级分化的革命危机,主张土地革命暂时以减租减息、乡村自治、保护佃农等为条件,待有武力再实行没收土地,中心问题,仍在贯彻对国民党左派让步政策······独秀看完秋白之书面提议,深以为然,决定请秋白本此提议起草一正式决议案,于七月一日召集一活动分子会,或中央扩大会。

瞿秋白的“甚长之书面提议”很可能是受鲍罗廷或陈独秀委托而提出的。于是,根据会议决定,瞿秋白将书面提议正式起草成《国共两党关系决议案》,并在决议案中提出国共合作的11条政纲。主要内容有:重申国民党的领导地位,声明共产党人参加国民政府,“并不含有联合政权、分割政权的意义”,并向国民党保证:工农群众组织必须受国民党的领导,他们的要求必须符合国民党代表大会的决议和政府的法令;工会不得干涉店员的解雇、店铺的管理,更不得惩罚店主;店员的经济要求不得超越店主的经济能力;工会和纠察队等必须置于国民政府的监督之下,除非政府允许,不得行使警察职权,如逮捕、审判和巡逻。

这11条政纲,前几条强调维护国共合作的必要性,其余全是妥协退让的具体内容。7月1日,在鲍罗廷的指导下,中共中央举行扩大会议(《毛泽东年谱》说是7月3日召开的),通过了这一议决案和政纲。这是一个“集机会主义之大成”的对国民党全面退却的纲领。但是,它既无法拖住汪精卫集团急剧右驶的车轮,又使中共中央成为革命风浪中一艘迷途的航船。蔡和森说:

这不是秋白同志和独秀同志个人的责任。秋白主持的决议和说明中,不过是两(个)月以来(五次大会后)动摇、犹疑、回避土地革命,向所谓左派让步政策之总结罢了。

瞿秋白自己后来评价说:

这十一条政纲是与国民党左派合作的最后尝试,更后的拉彼,一面逃与避,一面拉与拽。······十一条政纲是集机会主义之大成,亦是机会主义之顶点,过此一往,机会主义自身已崩溃而粉碎,中央政治局也是不能不散伙了。

6月底共产国际发来训令,下决心要调整陈独秀和鲍罗廷。其内容是批判机会主义错误,改组中共中央,调回被解除顾问合同的鲍罗廷。鲍罗廷扣住训令,希望局势能够峰回路转。但是,国际指示的内容逐步在党内传布,国民党已公开准备叛变,接替他的新国际代表已在来武汉的路上。鲍罗廷实在无法继续拖下去了。7月12日,鲍罗廷与陈独秀谈话,表示要执行国际训令。陈独秀一言不发,只点点头。根据共产国际关于改组中共中央指示的精神,鲍罗廷提议:陈独秀、谭平山去莫斯科与共产国际讨论中国问题;瞿秋白、蔡和森去海参崴办党校;指定张国焘、张太雷、李维汉、李立三、周恩来五人组成中共临时中央常务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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