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陈独秀:“这孩子长大后,不成龙,便成蛇”(1)

清华传奇 作者:吴清军


【人物索引】

陈独秀(1879-1942),新文化运动的倡导者之一,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和最初六年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原名庆同,字仲甫。安徽怀宁(今属安庆市)人。早年留学日本,1915年创办《新青年》杂志,举起民主与科学的旗帜。1916年任北京大学教授。1918年和李大钊创办《每周评论》,提倡新文化,宣传马克思主义,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

中国近代高举“文学革命”大旗的旗手

1917年2月18日,继发表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后,《新青年》再次发表陈独秀的《文学革命论》,其向旧道德、旧文化开战的态度更为明确,陈独秀也开始担当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和主帅。

陈独秀的文学革命三大主张是:“推倒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推倒陈腐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推倒迂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建设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

他认为文学之文以情为主,应该华美而不重实用。他曾有“华美无用之文学”的措辞,钱玄同提出质疑,此“无用”二字是否与一贯之主张有冲突。其实,此“无用”二字表达了陈氏一种很重要的文章观念。所谓“无用”,即无实用之谓也,并非无价值。文章区别于文学,正是在实用与不实用上划清界限。应用之文以理为主,应该朴质而有用,清除“阿谀的虚伪的铺张的贵族古典文学”的恶劣文风。魏晋以后,应用之文骈化倾向日益显著,大有不骈就不能作文的趋势;唐宋古文家企图扭转这种风气,其策略是促进小说的发展,戏剧的新生,以减轻应用文体肩负的美文职能,反而加速了应用文体文学化的步伐,使其变得更加小巧精致,更加失去了应用的品格。所以,无论是骈文还是古文,都未能将应用文体引向健康发展的方向。陈独秀一针见血地指出:“碑铭墓志,极量称物,读者决不见信,作者必照例为之。寻常启事,首尾恒有种种谀词。居表者即华居美食,而哀启必欺人曰,苫块昏迷。赠医生以匾额,不曰术迈歧黄,即曰著手成春。”

最辉煌、最惊心动魄的时期

1917年初,陈独秀应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之聘,任北京大学教授兼文科学长,住在箭杆胡同9号;《新青年》编辑部亦随之由沪迁京,驻地也在箭杆胡同9号,这里成了新文化运动中心。1918年12月,陈独秀与李大钊又创办了《每周评论》,《每周评论》很快成为新文化运动的重镇。陈独秀当之无愧地成为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和主帅,当年从箭杆胡同9号发出的声声呐喊震撼着整个中国。陈独秀在“五四运动”中不仅发挥了领导作用,而且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在北大担任文科学长的两年,是陈独秀一生中最辉煌的时期。而这段时间里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在1919年6月11日的新世界屋顶花园。那天晚上,41岁的陈独秀独立高楼风满袖,向下层露台上看电影的群众散发传单。这是空前绝后的举动,以后爱惜羽毛的教授们是不敢效仿的。试想一位最高学府的文科学长,应当是衣冠楚楚、文质彬彬、道貌岸然的,最好是像贾政式的人物。而陈独秀的作为,太出格了。但陈独秀如是说:“若夫博学而不能致用,漠视实际上生活上之冷血动物,乃中国旧式之书生,非二十世纪新青年也。”他一辈子都以“新青年”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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