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到职工宿舍，我们没看黄片儿，取而代之的是四个人聚在一起又聊了许久，全是正事儿。

陈乔翌说：“实在不行就考研吧。”

这时，任新华第一个接上批判他：“什么叫做实在不行，能考上研就不错了，那才是我们的出路。”

陈乔翌又说：“既然考不上，那我们就去贩卖光碟，我看厂区这边的职工生活都很闷的，太单一了，我想丰富丰富他们的精神食粮，充实充实他们的业余生活，带领他们走出窘迫的困境，给他们修一条通往快乐的畅想大道。”

聊得差不多了，任新华和秦治川回隔壁睡觉去了。我和陈乔翌住一个屋，继续聊。躺下后，我听见隔壁房间同样聊得不亦乐乎，他们两个一定在为前途担忧。于是我们两个也再开金口，聊了个山穷水尽，聊了个穷途末路。前途在哪里？生活在哪里？

陈乔翌说：“考研，我决定考研，边工作边考研，就是辞职不干也要考研。”

我迷迷糊糊地说：“考，考呗。”

没过多久，秦治川过来敲门，问我们是否有实质性的决定，正儿八经的，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告诉他考研的大势已定。他说行，他和任新华也要加入我们的考研队伍。

我说：“我们几个真是兄弟，什么事都在一起，最好死也死在一起。”

秦治川接上说：“对，省三副棺材钱。”

陈乔翌说：“别说不吉利的话，好好混，混好了不要忘了我。”

秦治川开玩笑说：“我就忘了你，怎么的？”

陈乔翌说：“你敢忘了我，我一刀砍了你。砍身价比我高的人，就算判死刑也值。”

我们几个聊得那叫一个欢乐。

我们的笑声引来了隔壁的任新华，他敲开门问：“你们还不睡呢，都干吗呢？”他装做辅导员检查学生宿舍的样子，竖起食指指着我们说：“你要是扰乱别人休息，我扣你分数。”

陈乔翌说：“没你事，我和丁小波的家事，我们俩内部解决。”

任新华正儿八经地说：“你们别玩了，明天还上班呢。迟到主任要扣你工资。”

陈乔翌说：“不管了，睡不着，爱扣就扣，老子明天就辞职去。”

任新华惊讶地问：“真的？这么快？真的说走就走？”

陈乔翌说：“真的，搁这破地方憋了三个月，已经创世界记录了，我不想再呆下去了。”

也好，走吧。前方才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