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妈，我知道了。要不我先挂了吧，改天我打给你吧，不要影响同事上班。”

母亲说：“行，你挂吧。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迟早要飞走的，我也做好心理准备了。你挂吧。”

我庆幸没有把单位的电话告诉家人，没准母亲一时兴起打电话到厂里去求证去了。

我赶紧撂了电话。挂断手机前，我听见母亲在那边说想我了。母亲有个习惯，每次都在我挂了电话之后她才挂，而且她挂电话前喜欢说想念我之类的话，也不管我听没听到。

挂了电话后，我的眉头一阵乌云飘过，心情老沉老沉。

那一刻，我的心情特复杂。

难道在家人眼里很了不起的大学生，就这样在街头游手好闲吗？

好想解解闷。穿上外套。到小区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白酒。回房喝了起来。我喝了很多，又没准那是一瓶假酒，总之，这回喝得我头脑发热，神志不清，最后差点昏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地在房间里哭了起来。

未来在哪里？

秦治川很长时间才回来，买药花的时间也够长的，估计又去哪里瞎晃悠去了。

刚才倒的开水凉了，我吃了感冒药，然后又窝在了被子里。

见我不说话，秦治川问：“你怎么了？”

我叹了一声：“毕业了，我感慨颇多……”

秦治川问：“怎么了？你有什么感慨？说说看。”

我说：“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欺骗她工作很忙，周六都在加班，她也相信……前两天是老爸打，今天是老妈打，或许再过两天是舅舅打，再过几天是舅妈打，再是老姑，外公，外婆……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呢，都盼着我们过年回去庆祝我们工作了可以养活自己了呢……哎，我们什么也拿不出来。要是落到去接外婆的压岁钱，那就太丢人了。”

秦治川说：“我也一样，我也欺骗家人说自己过得挺好。可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目前确实就是这样的窘境，所以我们要努力奋斗啊！啥也别想，好好努力就是了，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一切都命中注定。”

我突然说：“你相信命运吗？”

秦治川说：“相信，命运这东西真的存在我们身边。我们高中有一个校友，那哥们念了十年高中呢，光高三就念了八年。为了上大学，他可真是八年抗战哪！那人我认识，他也不笨，平时考试成绩也挺好，可就是每到关键时候不行，要么就是流鼻血，要么就是发烧，要么就是答题时写错答案，总之挺可怜的。后来他好不容易上了大学，又车祸了，成了植物人，真够悲惨的。我就不一样了，高一高二完全就是混过来的，上课不听讲，光想着和初恋女友约会，成绩差得一塌糊涂，但是高三时我一努力，成绩就蹦上去了，高考时又超常发挥，还抄袭了不少，歪打正着，现在怎么也是个令人羡慕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