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远了。

“……我把你害了。”

我在为自己的冲动向刘小燕道歉。

“不要说了……都已成事实了……我爱你，真的，一点不打折。”

我猛然发现刚才什么保险措施也没有做，我问她说，会出事吗？她说，应该不会吧，在安全期内，要是真的有事，她愿意为了我生下来，因为她爱我。我说不是有紧急避孕药吗，明天吃也来得及。她说好。刘小燕说得似乎很轻松，可她的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隐约的伤感。我读不懂那种伤感。

刘小燕睡在我胸膛上，默默不语。

在我点燃第三支烟的时候，我看见她泪流满面。

我一怔。

你怎么了？

每个女孩都曾是无泪天使，在她遇到对的男人时，她会流泪。男人一定不要辜负她，一定要对得起她的眼泪，一定不要让她流更多的泪。

可是，于她来说，我是对的男人吗？

我狠下决心，珍惜她，照顾她一辈子，不管去哪里，我都带着她一起走。也就是说，那一刻起我不再认为自己只是寂寞的时候需要一个人来陪了，我愿意与她共度此生，百年好和。我也不再当刘小燕是王静纯的影子了，我已把她当成自己的生命爱人了。

“你会扔下我不管吗？”刘小燕突然问我。

“不会，我会带你走。”我的心有些悲伤。

“带我去哪里？”

“去北京，一个新的地方，然后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你不去上海了吗？”

“不去，去北京。”

那夜凌晨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和刘小燕结婚了。我们的婚礼是在年前完成的，第二年九月，我们真的生了一个孩子，后来我们失业了，为了生活，我们决定创业，开了一家破烂收购部……

第二天醒来，我依旧上班，她依旧跟着我实习。

我会在工作的时候趁没人在身边的刹那把刘小燕抱住，亲她一下。

我们的恋爱被主任看见了，她微笑着对我说：“丁小波，不要误了工作，我们的节目要开创美好的未来。”

三天之后，我请求主任把我调到别的栏目，我渴望做“午夜星空”栏目的主持人，因为我喜欢游荡于生活边缘的感觉。以自己身在异乡流浪的经历，我相信我肯定能把节目做好。主任没有答应，原因是工作换来换去会影响大家的情绪，动一牵百，会影响到整个台里的工作。我知道，那是主任在欺骗我，在这之前，我只是一个幕后的策划人员，并没有因为一个幕后人员要做主持了而影响到听众，更何况时下也没有几个人听收音机过日子。如今是个网络时代，有空的都带着网打鱼去了。

我毕竟只是一个刚来台里工作的年轻人，尽管得到一小批人的赞赏，但那仍旧是鸡笼里造反，澡堂里掀浪，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