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些时候,在麦考尔的旅馆房间里,虽然只有三个人出席,不过场景看起来仿佛是一场战事会议。杰克考辛斯基的头上贴了一小块绷带,医院为他缝了三针。阿普丽尔伊万斯坐在他旁边,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个不停。麦考尔走来走去,向他们解说目前的最新进展。
“他们把谭纳关起来了,至少他今天会在牢里过夜。明天律师可能会把他保释出去,但今晚他坐牢坐定了。如果扎维尔曼恩的调停人手动作够快,或许可以趁他在牢里的时候把罢工问题摆平。”
“还有其他人,”考辛斯基说,“事情没这么简单。”
“谭纳和斯隆谋杀案有关吗?”
考辛斯基耸了耸肩:“我不知道。直到今晚前,我都从没想过他会杀人。”
“昨天他还想干掉一个曼氏工厂的黑人员工,乔治沃兹。”
“我认识沃兹,他是个好人。”
“除了他的肤色,谭纳还有什么好跟他作对的?”
考辛斯基有点坐立不安,用手指轻碰头上的绷带:“不知道,我没听说。只是厂里有些闲言闲语。”
“什么闲言闲语?”
“呃……都是老套,说沃兹拿太多钱之类。你知道的。”
“应该不止吧,沃兹跟我提到过一些别的。”
“我……”
“关于他们在里面拍的电影。你知道电影的事吧,对不对,杰克?”
考辛斯基垂下了头:“我是听过一些人在讲。”
“告诉我。”
“沃兹参与了其中一部片子的演出,因为他们要拍一个黑大个儿和一个白人女孩做爱。”
“原来如此。”麦考尔听到阿普丽尔发出了轻微的讶异声,“说下去。”
“呃,你知道谭纳那个人。他们先是抢了工作,然后又可以拿钱跟白人女孩做爱。谭纳受不了,所以要给沃兹一个教训。”
“你看过这部电影吗?”
“没有。”
“和沃兹演对手戏的女孩是谁?”
“南部来的一个妓女,他们经常带女孩子进来。”
“谁带她们进来?”
“拍电影的那些人。”
“给我个名字,杰克。”
“去问沃兹,不要问我。我都是听说的。”
“扎维尔曼恩吗?”
“当然,他当然有份。这些事一直都在进行,他不可能不知道。”
“乔丹市长呢?”
“过去那些年,也许吧。”
“索尔达尔曼呢?”
“我跟你说过了,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我来之前的事情。”
“谭纳有没有提起过索尔达尔曼?”
“没有。”
“好吧,”麦考尔瞄了一眼手表。十点刚过,但是他想,还有时间出门见个人:“你知不知道沃兹住在哪里?”
“当然知道,就在坎普镇,石景市另一边。你不会现在去那里吧,都这么晚了。”
“我去碰碰运气。把地址给我,阿普丽尔会载你回家。”
“那我呢?”阿普丽尔问。
“我明天会跟你碰头,”麦考尔说,“有些事是不能等的。我要趁谭纳还在牢里时去见沃兹。”